我倒是无所谓,可你穿的单薄,你的丫鬟也冻着呢。”
陆云簌自然不会拒绝。
台阶下的老仆呵呵一笑,
“那我就先回去了,若是再有什么,沈小姐和小姐只管告诉我就是。”
重回房中,暖意一寸寸攀爬上方才有些僵硬了的指尖。
刚刚精神紧绷着,陆云簌还不觉得身上难受,可这会儿就只觉得身上像是数只蚂蚁在不停的啃食着她的皮肤。
难捱的很。
鹅梨也总算在这会儿懵懵懂懂的睁开眼来。
看见陆云簌和一个陌生的女子,顿时整个人都吓清醒了,
“你、你是谁!”
陆云簌叫住她,
“这位是沈小姐,往后会教习我。
鹅梨,不得无礼。”
鹅梨眨了眨眼睛,刚点了点头,又一脸惊恐,
“小姐,有人混进来了!
是一个小丫鬟,面生的很,奴婢想要去找您的,可是、可是……”
“那人用了迷药,看来这会儿药效还没过去呢。”
沈月眠轻声道:
“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鹅梨手足无措,两个眼睛跟寻常相比直愣愣的,的确是还没从药效里面清醒过来。
沈月眠将鹅梨牵着在一边的小榻上躺下,转而又问了陆云簌可有药箱,随即从容去取了药箱。
这动作连贯的就像是在自已的房中一般自然,偏生陆云簌还真没有生出多少不快。
或许是沈月眠身上那样温和柔软的性格,陆云簌竟然真有一种对方是知心姐姐的感觉。
等到沈月眠拿着药箱来到面前了,陆云簌才反应过来她是要给自已上药。
不等陆云簌疑惑自已受伤的事情她是怎么知道的,沈月眠就已经开了口,
“你伤口应该是崩开了,浑身的药味儿中沾染了血腥气。
我给你上药。”
陆云簌使劲儿的嗅了嗅,却也没闻到沈月眠所说的味道,眨了眨眼睛迟疑道:
“你鼻子这么灵吗?”
沈月眠哑然失笑,
“我母亲是个调香的听香官,我继承了她的些许天赋。
父母离去后,一直在打理母亲留下的香阁。
所以细微的味道我也能够分辨出来。”
原来是天赋……
可惜了,自已学不到。
陆云簌见她已经拿出了药,乖乖的脱掉了衣裳趴在床上。
她的伤大都聚集在背部,所以并不影响她的行动。
沈月眠指尖微凉,等药上好后,这才道:
“细皮嫩肉的,落了伤疤岂不是可惜?
你这样的身份留在家中做娇宠,何必要自已去出风头,学那些个折磨人的苦差事呢?”
她伸出自已的手来,原本应该是柔软白皙的手掌,上面却有着纵横交错的伤口。
大小不一,深浅不一,老茧亦是,宛若一双成年男子的双手。
可沈月眠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
见陆云簌没说话,沈月眠只以为她是退缩了,轻声细语道:
“你若是不……”
“姐姐要是爹娘在世有人护着的话,也不会想着这么拼命的学练武吧?”
陆云簌忽的抬起头打断她的话,笑吟吟道:
“侯府只有母亲护着我,可她也不一定能护住。
我只求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