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对对,你说你已经十八了,哎,现在孩子十八岁还那么嫩吗,城里的孩子保养得就是好啊。”
“这叫天生丽质嘛。”花银银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看了太阴一眼。
毕竟相比起来,太阴才叫年轻得可怕呢。
看起来像是真正的初中生。
但她也是四人里唯一看得懂戏的人。
那聚焦的双瞳,明显是津津有味,乐在其中的样子,可不是在发呆呢。
“阿爷!熟了吧?”钟九用手臂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哦?我看看……”
……
第二六三章 河中夜色
(一)
河水在夜幕下,如墨般的漆黑。
小船里只亮着炉子里的火光,远处船上的灯光让月色都显得暗淡了几分。
唱戏的演员暂时下了台,休息去了,换上穿着朴素的老人坐在那椅子上,不紧不慢的唱。
有人在下面大喊着问什么时候让越剧班子上来唱,又有不少人跟着起哄。
“有好几班人吗?”莫雪遥依稀听到了几句话,便有些好奇地看向老者问。
“嘿,那可不,这是艘大船,上头两班人马,一班是小班,专唱瓯剧,另一班是大班,林林总总四十来人哩!”
“这么多人?”莫雪遥有些吃惊,“那总共得有六十个左右了吧?”
“大差不差。”老者点了点头,“这里头得有化妆的吧,得有做道具的吧,这些都是有名的戏班子,服饰也都得自己做哩。”
“大的那个班子,唱的什么剧呀?”花银银也加入到了话题中来。
“越剧。”老者熄了火,先把土豆和番薯给捞了出来,再用漏勺把剩下的毛豆盛进一个搪瓷碗里,放在那张小木桌上。
小男孩儿并不觉得戏剧有什么好看,他更在意那煮熟了的毛豆,伸出手就想抓起一个,但却被老者轻轻一拍,又缩回了手去。
“煮好了,姑娘们要吃吗?”
“我要!”莫雪遥拿了个土豆,烫得把它在两只手里翻来覆去的滚。
花银银要了个番薯,又掰了一半给李婉言。
“太阴老师,你不吃吗?”莫雪遥看向正认真看戏的太阴。
她微微转过头来,那张如瓷娃娃般精致的脸蛋上没有丝毫的表情:“不。”
“哈哈,你们的这位老师…有些沉默寡言啊。”老者带着笑,递过去一小把毛豆,“这位老师?看戏不吃点什么,未免就太可惜了。”
“谢谢。”太阴捧住了这一小把毛豆,轻轻地说了一声。
……
(二)
唱戏的老人下了台,又上来一男一女。
隔得远,看不真切,但依稀能辨出服装的华美与精致。
扮相是一对年轻人,男女都俊俏清秀,也都穿着一身红衣。
划船的老者已经给自己开了一壶黄酒,就着毛豆慢慢的吃:“呵呵,姑娘们,吃酒吗?”
“可以喝吗?”
“当然可以。”
“那我要!”花银银望了一眼台上,“这是打算唱二人转吗?”
“哈哈,不是,看这模样,当是要唱曲儿了。”
“唱戏和唱曲有什么区别啊?”莫雪遥不解。
“就像电视剧的片头曲和电视剧本身的区别。”解答她的是李婉言。
“小姑娘说得很对。”老者笑了起来,“都来喝点不?夜晚可去湿气。”
“小遥遥也喝嘛!”
“我是无所谓……”莫雪遥偷偷看了一眼李婉言,“婉言喝不?”
有些难得的是,李婉言竟然轻轻点了点头。
三人都有了,自然不能少了太阴的,老者自然也给她倒了一杯,就放在旁边的案桌上。
钟九也吵着要喝一杯,却被花银银‘无情’地嘲笑了:“噗,小屁孩,你还想喝酒呀,再过二十年吧!”
“阿爷,我要喝嘛,大家都有得喝!”小男孩却是不依不饶。
“好好好,爷爷的给你抿一口。”
“好!”他顿时高兴地踮起脚,接过爷爷递来的酒碗,抿了一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