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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杜爷爷多了个习惯,饭前饭后趁着村头街尾来往人多时候,出去溜达一圈。乡亲们恭维和羡慕声,成了杜爷爷美味下饭菜。杜奶奶也已经习惯每到饭点就找不到人。心里同样乐呵不行老太太十分配合,这两天故意比平时晚半个来点才开饭。
杜爷爷红光满面脸上掩都掩不住笑容,看嘴上恭维个不停乡亲们肚子里直冒酸水。这杜老头怎么这么好命,都土埋半截子人了,竟还能跑到首都风光一回。这首都搁到古时候,那可是皇帝老子住地方,要不人家都皇城根皇城根说!村民们既憧憬,又羡慕杜爷爷好命。要知道,大多数清河湾村民这一辈子去过远地方,估计也就是青山县县城了。
不过,泛酸乡亲们也只是心里嘀咕几句,谁让人家老杜家孩子们个个都有出息来着。再说了,他们这两年养这个种那个,也都没少挣,小日子也是越过越红火。何况,该咋养,该咋种,不都是热心杜大叔帮着张罗!又是买书,又是买种子,听说都是老杜家几个孩子从首都给他们邮寄回来。
杜老头小儿子、孙子跟外孙,可都是大学生,一毕业就能吃国家粮呢。其实,村民眼馋还是杜老头有个宝贝孙女。你看人家小芽儿把杜老头身体板调理,六十多七十岁人了,那体力、那饭量竟一点都不比四十多岁正壮年差。那一家老小,个个红光满面,愣是比同龄看着年轻了好多岁。
哎,有这么多能干孝顺小辈,这老一辈就享福喽。等心里泛酸乡亲们转过这个弯来,清河湾那群半大不小整天爬树下河小子们就要倒霉了。这些天,每到吃饭点,清河湾一座座朴实热闹农家小院都传来那群小子们鬼哭狼嚎。
先是噔一声长筷子跟脑门来了个亲密接触,“又想去哪里撒野去?赶紧回屋做作业去!到时候必须也给老子考个大学回来!你想跟老子一样,地里刨上一辈子食啊!”望子成龙家长恨铁不成钢。黑小子揉揉发红脑门,跟院墙外朝自己挥手小伙伴摇摇头,灰溜溜回屋写作业去了。
那家小院里,黝黑大手一把抓住撂下碗正准备偷溜泥猴子,抄起墙上挂着笤帚疙瘩,下手可谓准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小子对招猫逗狗倒是门清!跟你大壮哥他们学学,真有本事,将来跟他们一样,也把老子接到城里住两天!老子这一辈子就没出过青山县,就等着享你福了。”
“爹,人家芽儿姐姐说啦,学习要劳逸结合!俺这是出去溜溜脑子!”乡下小子挨打惯了,皮实很!泥猴子揉揉隐约发麻屁股,拧着脖子抗议道!
“啥老姨小姨俺不懂!俺只知道你小子可没人家芽儿那聪明脑袋瓜子!老子只知道一句老话,那就是笨鸟先飞!还溜脑子呢,要是过年时候你不给老子考个第一回来,老子就让你大街上光着屁股遛你鸟!”乡下小子皮实,乡下老子同样也粗暴很。他们就知道两句老话,不打不成才,棒打出孝子。
一时间,原本整天躲犄角旮旯撒欢半大小子们没了踪影。对杜皓宇兄弟几个也从原来盲目崇拜,变成现怨声载道!埋怨他们树立榜样太高,剥夺了他们有声有色童年。
不过,这下子,整个清河湾,下到顽劣孩童,上到鸡皮鹤发老一辈,没有人不知道杜老头明年就上首都大消息。但,杜家兄妹几人除外。
杜爹自从忙活完了秋收,就一头扎到了县城里,陪着自家越来越招人稀罕媳妇做生意呢。杜家二婶,这几天则是床头炕尾光忙着照顾因天气转凉不小心受凉老人了。至于杜家二叔,也是整天早出晚归往县里送菜。一时间,杜家兄妹几人竟然没有一个人听到风声。
这天一大早,杜家二叔驮着两大筐刚从菜园子里摘下来水灵灵蔬菜,准备送到县里去。一出院门,正好迎头碰上准备去地里溜达一圈村民。
“建民,咋还去送菜呢?杜大叔都说要去大首都享福去了,你们兄弟俩能不跟着去?”
“啥!俺爹要上首都?这事俺咋不知道?”杜家二叔一听,顿时傻眼了。老头子不会是责怪他们兄弟俩没有鞍前马后伺候着,要离家出走找芽儿去吧?杜家二叔同样不相信家里那些小辈能买起大院子。
“啊?你还不知道?”跟杜家二叔寒暄村民也傻眼了。这话村民们都传遍了,这样大事杜家兄弟俩竟还不知道?想到这里,看看一脸憨厚实杜家二叔,这人担心道:“建民,这事咱们整个清河湾都知道了!”
杜家二叔一听,心里犯嘀咕,这老爷子咋不跟自己说一声呢。脑补有点过头杜家二叔这会也没胆子到杜爷爷那里问个究竟,骑起自行车就走,这事要跟大哥还有两个妹妹商量商量。这两年小日子虽然是甜甜美美,但他们老爷子跟前伺候机会也少多了。别再是老爷子找茬,故意给他们兄弟俩没脸呢!
杜家二叔一到县里,立马把兄妹几个召集到一块,连猜带蒙把自己想法一说,杜爹他们顿时都懵了。杜爹兄妹几个里面,杜家二叔性子憨厚老实。这老实人说话,大家都不会去怀疑。
这天傍晚,兄妹姑嫂几人四辆自行车,风风火火往家里赶。等他们到家时候,春风得意杜爷爷正好又显摆了一圈回来。
“爹,要是俺们兄妹几个有什么地方做不好,您老打也行,骂也行,但您老别闷声不吭找芽儿告状啊!”没等杜爷爷来及说话,杜爹先叫了起来。现杜爹怕人,第一是闺女,第二才是老子。
“就是,爹!回头俺就把店给关了,还回来继续伺候您二老!”身为长嫂杜妈也开了口。杜妈想了一路,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孝顺。自己身为长媳,不说家里伺候老人,反倒把家务活都丢给老人们干了。
“啥!那小店生意好好,关什么关!老子我身强体壮,不用你们伺候!”杜爷爷被杜爹杜妈男女二重唱弄一头雾水,一时间也没听出来杜爹他们潜含义。
不过,这话听杜爹他们耳朵了,却证实了他们猜测,老爷子这是怪他们不孝顺呢。
“爹,您老先消消气。这两年是俺做不对,光顾着挣钱了,没好好孝顺您老,俺一定改!往后您老就安心当老太爷吧!”杜爹前言不搭后语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