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亚兰惺忪着眼睛坐起来，坐了一会就站起来。这时外面的天还是很黑，屋子里更是漆黑一片。王小龙摸黑帮她拿来挎包，放到她肩上，拥抱了她一下，说：“你出去后，从西边的山头边绕过去，沿着围墙往外走，脚步要轻。好在这里没有大门，否则就出不去。”

胡亚兰在黑暗里点点头，王小龙又不放心地说：“万一碰到人，你就说累了，在沙发上睡了一觉。”胡亚兰说：“我知道了。”王小龙领她到门口，轻轻打开门，伸出头往外看了一眼，见学校里黑乎乎的，没有灯光，能见度很低，就让胡亚兰闪身出去。

胡亚兰朝他指的方向，往西绕过山头，从后边的围墙边往东走去。王小龙关上门，在暗中等了七八分钟，没听到外面有声响，就拿了包打开门走出去，也是往西绕过去。绕到东边围墙边，他尽量贴着围墙，弯腰往大门口走去。

可是他刚要走到大门口，只听有人在黑暗中一声大喝：“谁？给我站住！”

王小龙吓了一跳，就站在暗影里不动。这时从前面那排房子的一间屋里窜出一个高个子男人，快速朝王小龙跑过来。

“啊？”跑过来的人一看，就惊讶地叫起来，“这不是王村长吗？你，你怎么？”他是乔小玉的丈夫周晓昌。

两人都有些尴尬地站在灰蒙蒙的夜色里，静静地对峙着。王小龙心里有些紧张，但他要镇静，所以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疑问。

接着走出来三个女人，迅速朝他们走过来。“周教师，他是谁呀？”郁晶香声音清亮地喊着，奔过来。走近了一看，惊得许久没有回过神来：“啊？是你。”

王小龙见四个教师都到了，站在他周围惊奇地看着他，就说：“我太累，在会客区里的沙发上睡了一觉，谁知一睡就睡得这么晚。”

周晓昌不解地问：“那王村长，你怎么从东面的围墙边走过来？”

王小龙急中生智，说：“不好意思，嘿嘿，我去东面的围墙边，小了个便。”

周晓昌和乔小玉都相信地点点头。

郁晶香疑惑地问：“那郁书记呢？也在里边睡觉吗？”王小龙心里大惊，他下意识地朝外面的山路上看了一眼，怕胡亚兰就等在那里，被他们发现。

他没有看到她的身影，才说：“胡书记早就走了。她走了，我才休息的。”郁晶香不依不饶地问：“十点钟左右，我来敲门，你没有听到吗？”

王小龙当然不能承认，做出茫然的样子说：“没有啊，我没有听到。”郁晶香还是将信将疑，自言自语地说：“奇怪，真奇怪。你的车子怎么没开过来？我看见下午也开来的。”

王小龙淡淡地说：“晚上，被人借走了。”然后冲周晓昌和乔小玉说，“周老师，乔校长，你们回去休息吧，我也走了。影响了你们休息，真是不好意思。”说着昂首挺胸往校门外走去。周老师他们不声不响地走回宿舍。

这一切，胡亚兰都听到了。她就站在校门外不远处的山路边。她出来后见天这么暗，不敢走远，就站在离校门十多米处的路边等。只等了几分钟，就听学校里有脚步声传来，知道王小龙出来了。没想到，她正想走到路中间来迎接他，就突然听到一声大喝。她吓了一跳，连忙退回山坡处的暗影里，警惕地观察着这边的动静。

王小龙朝她走过去，还没等他走近，胡亚兰就警惕地转身往前走。王小龙环顾四周，见没有人，才小跑着追上去，说：“刚才把我吓了一跳。”胡亚兰说：“好在你让我先走，否则，我就没有你那么镇静，就可能露馅。”

他们前后相隔两三米往前走着，谁也不说话。山路上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山里灰蒙蒙地能风度很低，两旁的树林都模糊地看不太清。一个人走这样的山路，真是不敢。

走了半个多小时，才走到胡亚兰的院门外。王小龙远远地落在后面，等她开门走进院子，才转身往房东家走。走到东家院门前，他也像前天晚上那样轻手轻脚，一道道门闪进去。闪进西屋，从里边插进门销，他倒头便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