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坐在车子里,不是一个办法,对不对?不解决问题,又要影响交通。你们看,后面已经排了长长的车队,再这样对峙下去,要影响多少车子通行啊?”
左侧这边的车窗沙沙地再次降下来,那个小青年抖着手里的刀子,对着车窗外面喊:“放我们过去,过了口子,我们就放她下来。否则,我真的杀了她!”
徐队愣了一下,回过头来征求郁启生的意见。郁启生茫然地摇摇头,没作任何表示。徐队只好又对着车内说:“前面也堵住了,不好开。”
刘飞在车内轻声对小青年说着什么,小青年又大声喊起来:“你让前面那辆车子开走就可以了,我们只要过去,往前开一百米,就放她下来。”
徐队没话可说了,但不敢让前面的车子开掉,真的放他们走,于是,车内车外又紧张地对峙起来。
王小龙看情况不对,马上从地上拾起一块小石子,悄悄往奇瑞车左侧车窗前靠过去。这时候车窗降下一半,歹徒的头部正好露在窗口处,要是石子掷进去,能击中他的头部,在剧痛的情况下,他手里的刀子应该来不及割周巍巍喉咙的。
但掷不正,周巍巍的生命就有危险。怎么办?王小龙犹豫着,为了不让刘飞发现,他躲在一个警察的身后。他站的角度不错,命中的可能性比较大。但冒险行动要不要请示徐队,或者郁启生呢?
请示,他们肯定不会同意。与其让他冒这个险,还不如用枪打。让一个警察出其不意地将歹徒击毙,就能安全救出人质。徐队真的在考虑这个方案,但动枪一定要请示郁启生,郁启生可能还要请示局长朱卫良。那样就要一些时间,来得及吗?
现场气氛相当紧张,后面排着的车队越来越长,许多人从车子里走出来,站在外围看热闹。他们被这个警匪对峙的场面弄得很紧张。开始有人以为在拍电影,后来才渐渐知道这是真的警察与绑匪的对峙,个个屏住呼吸,不敢出声。
王小龙离奇瑞车左侧车窗只有六七米距离,他看清了车内的情况,所以心急如焚。周巍巍被歹徒紧紧箍住脖子,动弹不得,也喊不出声音。她憋得脸色惨白,快要窒息。歹徒的刀子已经不在她的脖子上,好像下移到她的胸口处,对准她的心脏部位。刘飞帮不上手,只是坐在里面干着急。他的眉头打成了一个结,大概在考虑他们的出路问题。
徐队去跟郁启生秘商动枪的事,郁启生有些紧张地看着他,说:“这件事,得请示朱局长,你打吧。”徐队说:“这个电话得你打,你是管刑侦的副局长,你也可以做决定的。”
郁启生拿出手机犹豫着。这时,车内的歹徒狂躁起来,他涨红脸对外面喊:“你们到底放不放我们走?再不放,我真的动手了。我数到五,你们再不放,我就一刀捅死她!”
他边说边把刀尖往周巍巍的胸口顶了一下,周巍巍痛得惨叫起来,但喉咙被歹徒紧紧箍住,喊不响。她的身子在车子内挣扎,局面眼看就要失控,小姑娘的生命危在旦夕。
“一——二——”车内的歹徒真的大喊起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小龙来不及多想,就不顾一切扬起手里的石子,对准车窗内歹徒的头部猛地投掷过去。石子像一颗带着弧线的子弹,“嗖嗖”地响着朝歹徒的头部射去。
“噗”地一声,正好击中歹徒左耳上方的头部。歹徒“啊”地惨叫一声,头部鲜血飞迸。石子被颅骨弹出,“当”地一声击落在车身上。歹徒痛得下意识地丢下刀子,用左手紧紧捂住受伤的头部。
在歹徒发出惨叫的同时,王小龙飞快地朝奇瑞车冲过去。他猛拉车门没有拉开,就冲驾驶员大喊:“快开门,否则我要砸窗了。”
司机见大势已去,只好“嗒”一声打开门锁。王小龙猛地拉开左侧的车门,将歹徒一把拉出车子。歹徒瘫倒在地上,痛得嚎叫不已。
反映过来的警察连忙奔上来,徐队绕到右侧拉开车门,一把将试图拾起刀子,再次挟持周巍巍的刘飞拉出车门。刘飞像一条癞皮狗,瘫在地上一动不动。
“周巍巍,快出来,叔叔接你回家。”王小龙轻轻把周巍巍接出来。周巍巍从车子走出来,脸无血色地看着他,颤着嘴巴说:“村长哥哥,谢谢你来救我,我,呜呜呜——”她没说完,就扑在王小龙的怀里大哭起来。
王小龙看着她身心受到严重伤害的样子,心痛极了。他轻轻拍着周巍巍颤抖的后背,安慰她说:“小周,现在没事了。好了,不要哭了,啊。我马上给你爸爸妈妈打电话,让他们尽快回来,他们一直在外面找你。你妈妈担心死了,哭得眼睛红肿,声音沙哑,工作无心,一下子老了十多岁。”他说说,自己的眼睛也红了。
周巍巍听着,哭得更加厉害了,她抽泣着说:“我对不起妈妈啊,妈妈,我不应该相信他,坐他摩托车的,呜呜呜——”她泣不成声,嚎啕大哭。两腿颤得要站不住,王小龙只好伸手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