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伯材离开之后,赵不凡和朱琏彼此对望,神色都很尴尬。
“朱琏,那个……那个你父亲说的婚事不如缓缓再说?”
“嗯!你千万别答应,我暂时不想嫁人,而且我们是同生共死的袍泽,没有男女情。”朱琏把头点得像拨浪鼓。
“那我们先回霸州,雁头寨还有很多事要做。”
“别急!”朱琏拉住他。“我父亲走的时候暗暗给我传音,叫我们留在这里等。”
“等什么?”
赵不凡疑惑地停住脚步。
朱琏笑道:“当然是等燕震南了……你忘了吗,我们是换马赶赴青州,虽然没能救到飞龙堡,但肯定比受伤的燕震南要快,我父亲叫我们在这里等两天,如果燕震南没到,说明他已经在半途被截杀。”
“你父亲为什么不亲自抓燕震南?为什么又要悄悄给你说?”赵不凡奇怪地问。
朱琏羞涩地抓着裙角揉搓。
“他是怕我们尴尬,便单独留信给我,迫使我跟你说话,而且他认为燕震南很难逃过截杀,因而急着赶去沧州,他说他没工夫赌这么小的可能。”
赵不凡顿觉毛骨悚然:“你父亲真是厉害,着实很了不起。”
他的称赞令朱链非常高兴,但很快又摇摇头。
“虽然我父亲确实很厉害,但同样很难……刚才他没有骗你,他年轻的时候确实想重振朝纲,早在几年前,我听百姓痛斥我父亲是坏人,便去质问他为什么做奸臣,当时我父亲没说话,表情也很痛苦。
后来我母亲告诉我,父亲年轻的时候也满腔热血、忠勇仁义,当时他跟着范仲淹和苏轼等人合力富国强兵,却败得一塌糊涂……改革真的很难,必然会伤及很多人的利益,绝大部分人根本不会考虑长远问题,只会在乎已经到手的利益。
苏轼等人先后被贬,接连郁郁而终,我父亲能够活下来就是因为他选择了妥协,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别人或许能怪他,但我不能怪他,若他不妥协,我们全家都要被灭,甚至不会有我和妹妹,他是为了全家人。
我理解到父亲之后,很想帮他撑起我们的家,因而在去年执意加入皇城司,当时我父亲就亲口对我说,他的能力很有限,别说重振朝纲,便是权力之争就令他感到力不从心,就拿童贯勾结辽国来说,皇城司一败再败,若非蔡京和杨戬等人暗中相助,皇城司会更难,但出于利益考虑,蔡京和杨戬等人又没有真正下死力,他们在找一个折中的考量。”
赵不凡感到不可思议:“他们的权势来自大宋,若大宋灭亡,他们一无所有,究竟在想些什么?”
“你连这都不知道么?”朱琏满眼诧异。
“什么不知道?”
“就是童贯的真实目的啊!”
“不知道!我一直在查!”赵不凡尴尬地挠挠头。
朱琏白他一眼:“你连人家的目的都不知道,怎么跟他斗啊……童贯不是要大宋灭亡,他是想领兵攻打辽国。”
“领兵攻辽?”
赵不凡越听越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