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虽然他扮得与宋人差不多，但他肯定不是宋人，我对人的身体特征分辨得很清楚。”时迁肯定地说。

“他是不是契丹人？”赵不凡问。

时迁摇头：“不能确定，有可能是契丹人，也有可能是金人，他们都是北方的游牧族群，早前金人又是契丹人的附庸，相似的地方很多，人已经死了，没法验证。”

赵不凡想了想：“算了！既然不是宋人，多半就是敌国细作，不然没理由杀我，等地方官府来处理就好！”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扈三娘和折月芝想起菜里有毒的事，近乎异口同声。

“你怎么样？”

“我没事！”赵不凡笑着摆摆手，自顾道：“因为早前暴露了身份，所以我刚才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儿，没想还真有人下毒。”

“真是多亏哥哥小心谨慎！不然我已经死了！”时迁心有余悸地说。

折月芝皱着眉头没说话，她很了解赵不凡，知道他说没事就是真的没事，所以没有多问，只是眼神有些疑惑，但扈三娘尚且不了解赵不凡，立时就急声追问：“我明明看到你把每样菜品都尝了一口，怎么会没有中毒，我去找大夫来给你看看。”

“不用！嗯……我没有真的吞咽，只是耍了一个小戏法！”赵不凡没有当众说出真实原因，经历诸多诡诈之后，他已经学会藏几手。

赵匡胤在秘籍里写过“九转金阳神功练至大成能百毒不侵”，早前为了验证真假，赵不凡特意找医官配制了一些毒药来尝试，结果不论什么毒，只要他运气行功，九转金阳真气就能把毒素排出体外，因而如今的他完全不怕奇毒。

众人回到临时搭建的酒铺重新弄了些吃的，而后便漫步返回比武会场，经过大半日比斗，绝大部分武功差的人已经退出竞争，比斗水准大幅提高，算是有了些看头，但称得上高手的人仍旧没有急着上擂台，唯有祝龙和祝虎除外，因为祝家庄在中午丢了脸面，所以两人试图尽快为祝家庄挽回名誉。

大半天的时间里，赵不凡的目光大多都留在他们身上，而且越看越觉得满意：“祝龙和祝虎的武艺很不错，我想招他们到北疆，你觉得他们会同意么？”

扈三娘笑着点头：“他们自己肯定会同意，祝大哥和祝二哥是耿直人，早就有心出去闯荡，不过祝太公那里就不好说，我亲耳听到他老人家说过，三兄弟只能出去一个闯荡，另外两个要留守家业。”

“如果我能直接令他们担任副指挥使，甚至是指挥使又如何？今后只要他们努力奋战，升迁会很容易，如此条件是否能促使祝太公答应？”赵不凡皱眉追问。

扈三娘满眼不可思议：“你愿意如此提拔他们？他们可是刚刚从军，兵部或枢密院怎么会准许？”

“只要他们愿意，其他都由我来办……稍后你能不能帮我转达一下意思？”

“行！”扈三娘满口答应。

“你与绰号铁棒的栾廷玉熟不熟？”赵不凡再问。

“当然熟了！他是祝家庄聘请的枪棒教头，武艺很高，我有时也会向他请教武艺！”扈三娘陡然反应过来。“你不会想把栾教头也带走吧？”

“我不但想带走他，而且想带走你的哥哥扈成。”赵不凡似笑非笑。

“不可能！”扈三娘变得很激动。“我哥哥是独子，父亲还指望他继承家业，若他跟你走了，扈家庄怎么办，我父亲怎么办，我哥确实想从军，甚至想去延安府投奔老仲经略相公，但他不能走！”

赵不凡不以为意：“好办！你们都跟我走，扈家庄也卖了，另外再谋些产业便是，你哥扈成是军政全才，我先设法让他到雁头寨担任副知寨，而且我能够明言承诺，待我完成霸州的军队重建就让他担任知寨，只要他做得好，升迁会非常快……如此条件怎么样？令尊可会答应？”

这番话虽然说得小声，但刚好能传到扈成耳中，实则本就是说给扈成听。

“你哪来这么大的权力？”

扈三娘失声惊呼的同时，扈成已激动地站起身。

“行！”

扈成兼习文武，年纪尚轻，哪会没有自己的渴望和想法，但碍于自己是家中独子，必须守着偌大的家业，不敢抛开一切去拼搏，因而被迫隐忍，此刻赵不凡为他解除后顾之忧，且承诺让他先上位、后补功，这样的好事可谓打着灯笼也难找。

“赵将军如此厚爱，在下感激不尽，必然唯将军马首是瞻。”

“你也别太高兴，位置可以先坐，但军功簿会欠着，将来终是需要你的本事和功劳来抵，如果有过失，该罚仍旧会罚，军中有军中的规矩，谁都无法改变。”赵不凡说得轻描淡写，但态度很清楚。

“大哥！你不与父亲商量就答应！你疯了吗！”扈三娘急道。

“小妹！赵将军厚爱于我，愿意给我此等机会，着实很难得，错过可就未必还有！”

“哥，你……”

看着精神振奋的扈成，扈三娘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完全不了解这个兄长，曾经那种淡薄性子仿佛只是一张虚假的面具。

赵不凡轻轻把手放在扈三娘的香肩，待其转头看来，他才微笑着说：“既然你哥有自己的想法，又有承担能力，为什么要阻止他？”

“我……”

扈三娘满眼茫然，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