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恩相愿意支持，我能控制住局势。”童贯的声音很轻，语调蕴藏着浓浓不甘。

蔡京静静迈步前行，隔了许久才再度张口，声音有些沙哑，而且略带嘲讽：“如果你敢抛下一切立军令状，我就抛下一切支持你，可是你不会！”

童贯面现薄怒：“恩相！如果你敢抛弃一切全力支持，我就敢立军令状，可惜你也不会！”

蔡京木然地看着天边夕阳，脸颊的皱纹层层叠叠：“江湖上有句话叫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们也一样……我们都不敢，我们也都不会，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我不会支持你北伐，因为我输不起，陛下也不会支持你北伐，因为陛下不敢赌。”

童贯沉默了。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安静地并肩前行，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巍峨的宫殿，仿佛想用最后的光芒来照亮即将沉入黑暗的繁华，而远处的另一座宫殿里，雍容华贵的皇后正听着北疆的战报喜极而泣。

淤口关是北疆三关之一，夹在两片山脉之间，北有界河，易守难攻，赵不凡收复信安州之后，本想乘胜北伐燕京，但东京传来八百里加急，严令他不得进军，北伐的事便就此夭折。

尽管觉得有些遗憾，但结果终究在意料之中，他很快就放下心里的不甘，转而在霸州、信安州和沧州北部调兵遣将。

他一改过去固守险关的防御方式，要求各部把前沿防线推进到界河南岸，设立营寨和哨卡，遏制主要道路，形成紧密相连的防御体系和战略纵深。

此举带来的好处显而易见，除了能避免各大关塞直面威胁，还使得辽军难以再派遣小股军队从山林小路潜入大宋烧杀抢掠，百姓的生活会安稳很多，弊端则是军队的压力增大，各部兵马的支援和配合需要默契和及时，而且巡逻将士在平日里的碰撞和摩擦也大幅增加。

沧州留屯禁军的编制同样被赵不凡拿到，代价则是军需补给要流入蔡京等人的腰包，而且他要额外提供十万贯给蔡京和梁师成，虽说代价有些大，但尚且在承受范围。

经过慎重考虑，他把这支两万多人的编制交给了鲁智深，令他发布征兵榜文重组这支军队。

安排好各项重大事务之后，心情大好的他没有再管琐事，大多数时间都待在将军府苦练武艺，早前差点死在藤武甚平手里令他受到不小打击，也对自己的武艺产生了非常多的疑问。

这天。

演武厅里枪气纵横，赵不凡迅捷地演练罗家枪法，脑中则回想着藤武甚平的招数，可无论他怎么变化，总觉得再次面对藤武甚平仍旧会束手无策。

“嘭！”

他狠狠扔出手里的铁枪，那携带着惊人内力的枪头深深插进了地面，而且犹自震颤不停。

安静坐在角落的折月芝用手托着下巴，手肘撑着膝盖，俏脸还带着淡淡笑容。

“不凡弟弟别急，慢慢来，练武的事，急也没用。”

“上次我侥幸脱身，下次可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如今想杀我的人太多，我必须提升招法修为。”

“我觉得降龙十八掌和九阴神爪都挺适合你，既然枪法暂时不能突破，不如先练另外两样。”折月芝安慰道。

“我只会六招降龙十八掌，能练成如今这样已经很不容易，若想精深，必须设法得到余下十二掌和总纲，但降龙十八掌是丐帮独传的秘籍，想要弄齐又谈何容易，至于九阴神爪，我更是只会入门篇，根本没什么用。”

赵不凡一边说一边擦拭额头的汗水，眼神异常坚定。

“宋辽在短期内应该不会有战事，当务之急是需要巨量的钱财物资，天天守在淤口关无法养活那么多人，我只能走出去，而走出去就一定会遇到那些高手，我必须有自保之力。”

“你吩咐别人去做不行吗，而且可以多带些高手在身边。”折月芝疑惑地说。

“有些事必须我亲自做，也只有我能办到。”赵不凡回身走向演武厅的大门。“对了，我明天就启程去洛阳，你是打算跟我一路，还是与扈三娘她们一起？”

“大家一起走不好吗？为什么要分开走？”

“人越多就越惹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