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洛阳本是大宋最繁华的城池之一，如今在举办洛阳大会，自然就更为热闹，商贾名流、达官贵人、江湖豪杰、贩夫走卒……比比皆是，街头巷尾无不人声鼎沸。

尚昆阳还是少年心性，看到这等热闹景象，倒是暂时忘却了内心的伤痛。

“赵大哥！东京开封有这么热闹么？”

“开封还要热闹些。”赵不凡随口应付，早前他带着尚昆阳赶到城东驿馆寻找朱琏等人，但没有找到，驿馆管事说朱链等人抵达的时候，驿馆已经住满，此刻他急于找人，自然无心多话。

尚昆阳见他情绪不好，便没有多问，只是不时偷望他的脸色。

两人在周遭的客栈和酒楼打听了好一阵，始终没有消息，赵不凡发现天色渐黑，心里暗暗着急：不行！洛阳这么大，人又这么多，挨着找不是办法，还是得去找黄裳和官府的人帮忙！

本来他没有打算过早暴露自己的身份，虽然洛阳大会是以朝廷的名义举办，各方匪寇不至于公然参加，但难说没有人暗中潜伏过来看热闹，如今的淮西王庆可是对他恨之入骨，还有童贯和杨戬也希望他早死早超生。

洛阳府衙位于城西，其旁边的校场便是洛阳大会的会场，赵不凡和尚昆阳赶到的时候，今日的比斗已经结束，旌旗招展的会场显得有些冷清，所有擂台都空荡荡的。

尚昆阳远远看到飘扬在贵宾席的横幅，眼神满含憧憬，而横幅上写的是“天下第一”四个大字。

赵不凡注意到他的眼神，不由想起多年前的自己，一时竟忍不住笑起来。

“怎么？你想做天下第一？”

“嗯！我的愿望就是将来成为天下第一，只是……只是恐怕很难做到！”尚昆阳重重点头，不经意间还握紧了拳头。

赵不凡笑着鼓励：“有愿望就是好事，不管能不能实现，不去做又怎么知道行不行，只要你……”

他的话尚且没有说完，一声急促的呼喊突然响起。

“赵庄主！”

“文恭？”

赵不凡回头看到史文恭大步走来，禁不住笑说：“可算是找到你们，这是躲哪里去了？”

史文恭心急火燎地行礼：“庄主！我们就安顿在距此不远的万宝楼，本打算吃完饭就赶赴华州，曹正却看到你从楼下街道经过，属下便单独追了过来！”

“你们到华州做什么？我不是让你们在洛阳等我么？”赵不凡笑问。

“这……”史文恭微带愧疚地低下头。“我们赶赴华州是因为庄主夫人出事了。”

“琏儿？”

赵不凡心中一紧。

“她出什么事？”

“哎！都是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庄主夫人！”

史文恭轻轻抱拳，眉宇间充斥着自责。

“我们抵达洛阳仅一天，折姑娘便按捺不住，非要接应你，幸好庄主夫人把她拦住，大家以为这事儿过了，也没有太留意，哪知折姑娘会在当晚悄悄离开洛阳……我们发现的时候已是第二天早晨，庄主夫人担心她跑去华州会坏事，便带着扈三娘和五位庄中兄弟去追，我本来也想跟着，但夫人不准，她说我和张教头要代表聚贤庄在洛阳大会出战，必须信守承诺，不能影响聚贤庄在江湖上的名誉，也要避免影响到今后的生意。”

赵不凡的眉头皱得犹如一个川字：“琏儿出什么事？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史文恭苦笑：“我们也是刚刚知道，前来报信的人是扈三娘和少华山的绿林好汉，刚才吃饭也是因为他们已经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打算吃完东西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