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野渐渐平静下来,目光柔和地看着他。
“算了!如今说什么都来不及,先把聚贤庄用于应急的资财抽些出来,再发动聚贤庄的佃户捐出三五万贯,应该能有二十多万贯,先救急,然后再另谋财路!”
“佃户们愿意么……千万别弄得后院起火,我已经烦透了。”
何大野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似嘲讽,又仿似感慨,声音也充斥着看透世事的沧桑:“如今的世道虽然都是各人管各人,人心已经沦丧,但它终究是肉长的,他们跟着你富裕起来,你待他们不薄,大多数对你是心存感激的,只要说是你有难处,每户捐出几贯钱不难,即便不是家家愿意,但大部分愿意,只要大部分认同,小部分就会担心你针对他们,自然也会选择从众。”
赵不凡思量片刻,终是点头认同:“行!就按你说的办,可今后又怎么办?”
何大野似乎早就想过这问题,没有沉默多久便低声道:“路子倒是有一条,但我担忧你会改变初心,直到再也回不了头。”
“什么路?”赵不凡急问。
“贩卖私盐!”何大野斩钉截铁的说出四个字。
“贩私盐?”
赵不凡倒抽一口凉气。
如今这个时代,私盐确实是来钱极快的办法,其生产周期相对较短,只要人力足够,很快就能弄出来,而且是当前技术条件所能实现的最暴利产业之一,但盐的买卖在历朝历代都是由朝廷运营,私人贩盐是重罪,但凡贩卖私盐的人,不是匪寇就是横行一方的恶霸,若被抓住,轻则砍头,重则抄家灭族。
走这条路就等于告诉世人他是恶徒,什么解释都没有意义,因为全大宋的百姓都知道,私盐从制造到贩卖的过程无不沾满血腥,其间的争夺、勾结、杀人掠货是必然。
许久的沉寂之后,赵不凡沙哑地问:“真的要走这条路?”
“短期内没有别的办法。”何大野回答得很肯定。“大宋的奸臣很多,但没人敢贩卖私盐,最多从官盐的利润里捞钱,但凡有人报至朝堂,无论是谁,绝对吃不了兜着走,我能想到的办法只有它……你做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