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这场比斗已经在失控的边缘，高台上的赵不凡猛然起身。

“鸣金！快鸣金！”

众将同样急不可耐，秦明、关胜、呼延灼、林冲、栾廷玉、徐宁等二十几位将军无不是扯开嗓门大声喝令，刺耳的铜锣随之敲得“铛铛”震响，负责敲锣的将士害怕打出人命，哪敢有片刻迟疑。

近卫营将士久经战阵，听到声音就知道比斗已经结束，赶紧奉命收手，但那些女子仍旧不要命地扑向他们，逼得他们东窜西跳，处处都是惊恐的嘶喊。

“姑奶奶！松口！快松口！他娘的，比斗结束了，你怎么还咬着我不放？”

“大姐！够了，够了，别追我了！我错了！”

“谁来帮我把她拉走！”

“……”

战场平静下来的时候，近卫营将士和众多女兵横七竖八地躺满一地，端是狼狈，但那些女子纵然鼻青脸肿，纵然嘴角溢血，纵然脸颊已经肿胀到变形，仍是死死咬紧牙关，没有人发出任何呻吟。

扈三娘环视着躺倒在战场的众多姐妹，心里难受至极，待到赵不凡走至近前，她近乎是从牙缝里憋出三个字。

“够了吗？”

此刻虽有上万军士在场，但丝毫没有发出声响，扈三娘的询问回荡在旷野，颇为震撼人心。

赵不凡与扈三娘对视良久，没有急着回答，反而望向郝思文。

“郝指挥使，今天若是面对同等战力的敌人，你们已经败了，甚至败得很惨，你们有绝对优势，但结果令人无法接受。”

郝思文满脸惭愧，当即单膝跪地拜道：“末将应变不及，指挥失当，大意轻敌，甘愿领罚。”

郭盛和吕方随之行礼：“末将甘愿领罚！”

“行了！自己多想想原因，以后不要在战场犯同样的错！”

赵不凡挥手示意他们起身，而且很快浮起笑意。

“你们明显已经输了，还强行凭借优势战力跟人家死熬，把一场比斗弄得失控，着实不懂得怜香惜玉……真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们。”

伴随着这番话，好多近卫营将士的脸色瞬时发苦，尤其是看到旁边那些漂亮女兵怒瞪的美眸时，他们已经意识到今日的比斗本就是一场苦差。

赵不凡没好气地翻个白眼，转而把目光投向远处静立观战的梁山军将士。

“今天是值得高兴的日子，因为有一群巾帼英雄加入梁山军，她们本是受过磨难的孤苦女子，但她们用自己的血和汗水来捍卫了自己的尊严，从今往后，她们便叫飞凤营，诸位兄弟务必把她们视作值得信赖的袍泽。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这是诗经里写的一句话，说的就是袍泽之情，说的就是战友的承诺，希望你们能凭借这句话理解什么是袍泽……不管是弟兄，亦或是姐妹，当我们穿上同一身战袍，便是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赵不凡的话音响彻旷野，久久回荡在每位梁山军将士耳边，触动着每个人的心。

性情耿直的秦明猛然拔出腰间配刀，扯开嗓子振臂高喊：“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嗤！”

齐整的兵器出鞘声。

林冲、关胜、董平、张清、呼延灼、徐宁、花荣、苏定……每位将领都拔出了自己的兵器，犹如誓言般激动高呼：“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上万梁山军将士齐声相应，声震长空，惊得淤口关里的百姓茫然失措，他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们能听到上万人的呐喊，见证梁山军的口号诞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