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月之后,朝廷发榜到梁山水泊附近的州郡,落实了韩存保和周昂的罪责,朱贵和我把消息报给吴用和宋江,吴用便命我去偷一张皇榜来拿给韩存保和周昂看,两人当场痛哭失声。
是时的周昂虽然绝望,但仍旧不肯投靠梁山,意欲自我了断,关键时刻,他的家眷被顺利接上了梁山,等看到家人,他的刀就再也挥不下去,而后宋江又低声下气地苦苦劝说,对其家人就像是对待长辈般敬重,还说梁山匪寇是迫不得已才做下作的事,实则举的是替天行道的大旗,只反奸臣,不反官家。
周昂和韩存保走投无路,又听宋江说只反奸臣,终是在各自家人的劝说下入伙,而后宋江又单独宴请王焕、周昂和韩存保,说是将来若有机会,他会设法让梁山好汉接受朝廷招安,还说唯有梁山足够强大,朝廷才会设法招安,从而谋得更多实权,直至清除奸臣,三人都被他说服,表示愿意支持。
当时我潜伏在门外偷听到这一切,联系起多次偷听到的密语和他的作为,心里对宋江这厮着实有些惧怕,他的心思实在太深,做事也太狠,我看他若是真的当大官,恐怕不比那些奸臣好到哪里,因为心里有些害怕,我便急欲脱身,但久久找不到机会。
此后的一个多月,声威大振的梁山匪寇迎来很多好汉投靠,包括宋江以前收的徒弟,毛头星孔明和独火星孔亮,桃花山的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卖人肉包子的母夜叉孙二娘和菜园子张青,曾霸占快活林的金眼彪施恩等等。
其间我假意奉承,越来越得他们信任,宋江还任命我担任机密情报营的头领,只是仍旧很难寻到机会下山,直到年关过后,宋江和吴用想打探朝廷对待梁山的态度,我便自告奋勇,从而得以跟随神行太保戴宗一起下山赶赴东京。
戴宗与我吃住都在一起,我没法脱身,等到抵达东京,我才以分头打探为借口摆脱他,而后我回到自己在东京外城买的家里换了身行头,又厮混三天,待从皇城司的探事朋友口中打听到朝中的消息,便启程赶回北疆。”
时迁似乎想起什么,突然话音急转。
“对了,我悄悄去过朱家,但朱大人不在,他已经奉命去登州调查金国使臣被刺一案,我只见到嫂夫人,她很担心将军哥哥,本来还想要我带封信回来,可我觉得自己的身份不适合,若半途出意外,信件落到别人手里,我和将军哥哥的关系便会暴露,所以没有答应,好在嫂夫人很理解,改为让我捎一个口信。”
朱琏是在去年夏天被朱伯材带回东京养伤,时至如今已有大半年之久,陡然听到她的消息,赵不凡亦是很在意,语气非常急促。
“琏儿说什么?”
“我就知道将军哥哥肯定心急得紧,多日没见嫂夫人,怕也是寂寞难熬,万分思念才是。”时迁调侃着笑说。
赵不凡顿时瞪他一眼:“你真是越来越没正形,倒是开起我的玩笑来了,我整日里不是忙着处理军务便是专心练功,常常累得倒头就睡,哪像你这么龌龊。”
时迁贼笑两声,识趣地转移话题。
“嫂夫人托我转告说,她的伤势已经痊愈,让你不用挂念,原本她想过完年就赶回北疆,但黄大学士曾在年关之前到朱家拜访,说是早年答应传授哥哥九阴神爪,却由于洛阳大会的局势太乱而没能顾得上,黄大学士考虑到哥哥和嫂夫人常住北疆,危险重重,便打算把九阴真经传给嫂夫人。
嫂夫人说她在经历华州的事情之后,心里多有不安,因而决定留在东京学习九阴真经,只是九阴真经涉猎驳杂,不仅有武功秘籍,还有很多道家学说,凌乱不堪,如今黄大学士尚且没把它精简完善,短期内根本学不会,只能一边研读一边由黄大学士循序渐进地教导。”
“诶!”赵不凡长叹口气,晃眼间看到时迁满脸诡笑,不禁没好气地质问:“你笑什么!”
“我就是觉得将军哥哥若实在思念嫂夫人,不如先去……”
“去!去!去!有事就说,没事就走!别搅得我心烦意乱!”
“嘿嘿!小弟先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