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助高宠、卢俊义和史文恭的威势，五百多近卫铁骑发起凶猛冲锋，早已被吓破胆的梁山前部骑兵顷刻溃败。

高宠与史文恭身先士卒，意欲直取宋江首级，但宋江在众多头领的护卫下率先撤离，两人始终没能追到，而后不久，梁山主力分出六个方阵来增援，赵不凡发现没有机会，便带着将士撤回城内。

此役虽是试探性交锋，斩杀的匪寇不过一两百人，但大大增强了将士们战胜梁山匪寇的信心，同时也令梁山匪寇士气受挫，足可说是一场完胜。

回到城内之后，早前出战的高宠、卢俊义和史文恭受到将士们拥戴，很多人都围着他们欢呼，直把城门附近挤得水泄不通。

欢乐气氛有助于提振士气，赵不凡任由他们闹腾，自己则悄然离开喧闹的人群，转而去安排接下来的驻防事宜，同时吩咐医官把深受重伤的俘虏李应带去治疗。

不多时。

他安排好值守事务，正打算与扈三娘返回县衙休息，没想卢俊义突然找了过来。

因为身边只有扈三娘，又不属于正式场合，赵不凡也是主动打招呼：“师傅怎么不在那边与将士们一起庆功？”

“我有些事跟你说。”卢俊义抬眼打量四周，压低声音道：“早前我与周昂对战的时候，他曾与我秘密交谈。”

“难怪！我说周昂怎么能在师傅手里挺那么久，早前还以为他隐藏实力，原是有话说……怎么？莫非周昂有心归顺？”

“周昂确实想投诚。”卢俊义笑着点头。“周昂在打斗时悄悄对我说，他和韩存保等人都是因为遭到陷害而被迫落草，听你说既往不咎，他就心动了，但不敢表露，如今他们的家眷尚在山上，稍有不慎会害得家人遭殃，他说自己会试探韩存保和王焕的口风，争取合起来暗中制造机会。”

“意义不大。”赵不凡思量着说：“梁山匪寇派系众多，很多人都指望着朝廷招安，宋江本人也是如此，只不过他想争取资本，这些事我早就从细作那里知道，如今有心归顺的人，多半是那些曾经为朝廷效力的头领，但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们拖家带口上梁山，有家人负累，能做的事情就很有限。”

卢俊义想了想，突然觉得有些后悔：“早知如此，我不该任由周昂回去，若尽力而为，未必不能留下他。”

“诶！这倒不必！”赵不凡笑着摇头。“当初周昂宁愿自刎也不落草，足见他有胆魄，如今正值用人之际，如此猛将不该枉死，放他回去也是好事，至少能动摇梁山内部，待击破梁山匪寇，自然有更多人愿意投靠，只是不用他来里应外合，稍有不慎，反而连累全家，何苦来哉？”

“既然你心有定计，我便不多说，我先去庆功，初来乍到，莫要让别人以为我孤傲。”卢俊义经历一场大难，性格变化确实不小，明显谨慎很多。

目视卢俊义远去之后，赵不凡也随之返回县衙，他来到安顿李应的地方，发现医官正在门外煎药。

“见过中书大人！”医官匆忙起身行礼。

“李应的伤势如何？”赵不凡一边摆手一边走向房门。

“他内力深厚，身体强健，虽遭重创，暂时动弹不得，但仅是硬伤，养两三月就能好。”

“嗯！”

此时李应已经清醒，正自看着屋顶怔怔出神，察觉到赵不凡走进来，他不禁重重叹气：“哎！中书大人为何要留我性命？”

张不凡大咧咧地寻到一张椅子落座，彷如看望故友般熟络：“李庄主……真是好久不见！如何？当匪寇可是要比当庄主逍遥？”

“中书大人是嘲笑我么？”李应有些恼怒。

“我哪有工夫嘲笑你，只是想劝你两句，落草不是长久之计，你是智勇双全的人，很多事都看得明白……怎么样，愿不愿意来我麾下担任军都虞候，虽说不比当大庄主逍遥，但总比当匪寇强，哪怕战死沙场，你的家儿老小也能得益。”

李应沉默许久，再度叹口气。

“赵大人！若非没有办法，谁愿落草为寇，当初我家财万贯，良田无数，无缘无故，哪想跑去当什么匪寇？大人如此礼遇，李应哪会不识好歹，只是我一家老小如今都在梁山，怎敢投靠大人，只能暂且谢过！”

“我不要你公开投靠，平定梁山之前，我会为你保密，只是需要你告诉我梁山上有多少盐。”赵不凡笑说。

“盐？”李应疑惑地想想，突然目露惊骇。“大人想要断梁山的盐路？”

“梁山有没有应对办法？”赵不凡笑问。

“大人……此招太狠。”李应苦笑。

“有宋江和吴用狠么？”

“那倒不如！”李应再度看向屋顶的横梁。“不过宋头领心狠也是没办法，他不狠些，梁山的人就没有活路，他是有抱负的人，只是走上匪寇这条路已经无法回头，而且他的能力不足以支撑野心，便只能剑走偏锋。”

“宋江的好坏，我没有兴趣评价，如今你只需说出你的决定。”

“我有一个请求，希望大人恩准。”

“你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