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凡镇守北疆多年,常年厮杀抗敌,暗藏的杀气极重,这种气质在平日里被他温文尔雅的气质掩盖,不如别的战将明显,但他发怒的时候,威势便油然而生,寻常人仅是看到就觉得害怕,可青年毫无畏惧,反而嚣张地指着他的脸,手指一戳一戳地说:“你在赌我不敢么!今日我就偏要骂她!泼妇!贱妇!荡……”
杨沂中怒不可遏,抬腿就是一脚,但青年反应很快,而且还击力道非常大。
杨沂中没有料到青年的武功很好,仓促与他硬拼三招,反被强横的内力震得连退数步,吃了不小的暗亏。
“怪不得你小子如此跋扈,原来自恃武艺。”
“知道怕了?”青年得意地笑笑。“赶紧给小爷认错,小爷便放你一马。”
“怕?”杨沂中顺手把战刀扔给尚昆阳,挥起铁拳就打过去,他的拳法来自家传,颇有沙场戾气。
“好!来得好!”青年不惊反喜,毫不犹豫就正面迎向杨沂中的拳头。
“砰!砰!砰!”
两人的武艺非常好,打起来异常激烈,直把周遭行人吓得纷纷避让,空出好大一片街道。
公孙胜惊异地说:“这小子年纪轻轻,武艺倒着实厉害,早前贫道觉得杨沂中和张宪已是天下少有的后起之秀,武艺在年轻一辈里拔尖,不曾想这青年比他们年幼,武功却略胜杨沂中一筹。”
赵不凡笑着摇头:“他的内力修为确实比杨沂中高,但他性子浮躁,出手不稳,武学修为偏低,如今远不是杨沂中的对手。”
两人说话的同时,杨沂中与青年也越打越激烈,忽然,远处的围观人群让出了一条通道,足有三十多名官兵匆匆跑来,为首的中年人身穿灰色长衫,下颌留有短须,双目炯炯有神,显得颇为威严,其身侧则跟着一个儒生,白衣似雪,手握带鞘长剑,步伐也沉稳有力。
“逆子!逆子!”行至近前的中年人气得胡须抖动,近乎说不出话。
看到中年人气成这幅模样,青年儒生慌忙大喊:“五弟!快快停手!爹来了!”
本来专心打斗的青年晃眼看到两人,提起轻功就跑,嘴里还在大喊:“大哥!你竟然把爹带来!我跟你没完!”
“杨再兴!你往哪里跑!”中年人顺手扯过官兵手里的战刀扔了过去。
带鞘的战刀裹挟着内力快若闪电,逼得杨再兴只能出拳格挡。
“砰!”
战刀被杨再兴击飞,但他自己亦是用左手捂着右手腕,显然疼得厉害,而且没有再继续跑。
中年人窜到杨再兴身前,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水火棍,彷如雨点般打在杨再兴的后背。
“跑!我让你跑!”
“我让你不好好念书!”
“我让你偷跑出门!”
“我让你成天惹是生非!”
“……”
水火棍是衙役行刑的工具,坚韧无比,经中年人的手打在杨再兴身上可是“啪啪”作响,三五几棍后,杨再兴的后背已皮开肉绽,衣服也碎成布条。
杨再兴虽说痞气十足,但骨头很硬,纵然疼得冷汗直流,却动也不动,一声不吭,也不反抗,任由杨邦乂随便打,而他越不求饶,杨邦乂越生气,下手也越狠。
“咔嚓!”
水火棍生生断为两截。
青年儒生慌忙跑去拉着杨邦乂的手:“爹!爹!够了!够了!不能再打了!五弟已经知错了!”
杨再兴正在生他的气,纵然疼得脸色发白,仍是瞪着眼睛破口大骂:“杨振文!你少装好人,你把爹带来不就是要看好戏,平日里就你看我不顺眼!这不准我做,那不准我做,何须你假惺惺的求情!”
“五弟!别说了!为兄确实有错!你先给爹认错行不行!”杨振文一边抱着杨邦乂,一边又要安抚杨再兴,真是头都大了。
杨再兴丝毫不领情,红着眼睛说:“反正我不讨你们喜欢,打死我也好,一了百了,岂不正合你们心意,等爹死了,你们还能少一个人分家产,岂不快哉?”
杨邦乂刚刚压住的怒火再度沸腾,他猛然挣脱杨振文,澎湃的劲力便是肉眼都能看出来。
“逆子!今天我就为杨家清理门户!”
“爹!使不得!使不得!”杨振文慌忙纵身挡在杨再兴身前。
“砰!”
杨振文生生被打得飞出两丈多远,先是砸坏街边摊铺,而后又重重摔到地上,嘴角还溢出血迹。
“振文!”杨邦乂顾不得再管杨再兴,慌忙跑过去查看。
杨再兴同样急得迈了两步,但察觉到杨邦乂过去了,他又立刻停住,闷闷地站在原地。
杨振文咳嗽着撑起身子,忍痛摆手:“爹!我不碍事,你别再生气就行,五弟的性子就那样,只能慢慢管教,依他的倔脾气,你就算打死他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