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一剑风华(1 / 2)

侠行水浒 毅铭情 3757 字 9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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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州青溪县已被明教攻占,从遂安县到杭州距离最近的官道便形同断绝,而且刚刚起兵的明教势如破竹,风头正劲,势必趁胜进兵睦州的治所建德,封锁各处路口,因而继续走睦州官道去杭州着实有些危险,赵不凡不想节外生枝,便转道东南,打算从婺州的金华和义乌去往杭州。

这天中午,赵不凡看到路边有家茶铺,不由勒停战马说:“萧山县距离杭州已经不远,我们歇一脚再走。”

“嗯嗯!早就该歇歇,一路快马加鞭,又饿又渴,真是有些受不了!”折月芝擦着额头的汗水说。

刚刚跳下马背的赵不凡听到这话,立时走去扶她下马。

“确实怪我没考虑周到,早前应该让你留在京城的。”

“别!我可闲不住!”折月芝白他一眼,径自寻到一张靠边的桌子落座。“店家!把好酒好菜都上来,再来几壶好酒!”

店家发现折月芝的口音不是南方人,口气也像富家子弟,顿时陪笑着走到近前:“小娘子一看就是豪气人,小人的茶铺虽小,但菜品味道不错,只是……只是若要吃些本地特色,价钱恐要贵些。”

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折月芝哪管那么多,只顾挥手:“尽管上菜便是,别怕我付不起钱。”

“好!小娘子稍等片刻!”店家高兴坏了,转身就走。

赵不凡已然把马儿系好,闻听两人对话,不禁没好气地说:“你这店家倒真是会做买卖,欺我没出过门么,什么本地特色,便给我来六根卤猪蹄,六斤熟牛肉,再筛几角好酒便是,我们吃得好自会给赏钱,不要来讹我。”

店家被拆穿心思,显得颇为尴尬:“是!是!是!全都是小人的不是,这就给客官上菜!”

折月芝睁着大眼疑惑地看向赵不凡:“你怎么会知道他没有特色菜?”

公孙胜一边落座,一边笑着接话:“庄主夫人!店家或许确实会做几道本地的特色菜,但你看这茶铺就他一人张罗,旁边还有别的过路客人,他真的能给你做么,多半是想随便弄几个出来糊弄,然后收取高价……出门在外,千万不要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还是留些心眼儿才好。”

折月芝没有听进去别的,唯独把夫人两字听到心里,不禁掩嘴笑说:“什么庄主夫人?你怎么也胡乱叫唤?”

“嗯?噢!抱歉!抱歉!贫道口误!口误!前些天听白堂主这么叫,贫道便被他带偏!失礼!着实失礼!”公孙胜圆滑得紧,明明已经看穿,但就是要装糊涂。

折月芝心里美滋滋的,但面上仍是故作恼怒:“以后不要胡乱称呼,我是他干姐姐。”

“好的!夫人……噢,不,折姑娘!”公孙胜郑重点头。

杨沂中和尚昆阳“噗”得笑出声,杨沂中转眼看看默不吭声的赵不凡,又望望看似恼怒、实则笑得开心的折月芝,也学着公孙胜那般调侃:“阿姐!你究竟是恼怒还是高兴,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折月芝恼羞成怒,瞬时瞪起美眸叱骂:“你们乱喊一通,难道还不准我笑?”

杨沂中讪笑着不敢还嘴。

尚昆阳不禁拉拉他胳膊:“你这得罪人的玩意儿,道行不比公孙先生就不要乱开玩笑。”

“讨打是不是?”折月芝俏脸泛红,猛然看向赵不凡道:“你怎么不管管他们!”

“嗯?什么管什么?”赵不凡佯装糊涂。

“诶呀!你……你……懒得跟你说!”折月芝焦躁到不停摆手。

“我刚才想事情去了,真是没有听到。”赵不凡回头看向公孙胜等人。“你们说什么了?”

“嗯?噢……贫道口误,惹得折姑娘不高兴,没什么大事,今后会多加注意。”公孙胜脸不红心不跳。

“些许口误不妨事。”赵不凡顺坡下驴,迅速把此事带过,他确实在回避这个问题,在他的内心深处,折月芝占有很重要的地位,也知道折月芝对自己的感情不再像以前那般单纯,但他没有办法解决。

折家是家法严明的世家,若没有与折家长辈沟通,他不敢贸然表态,折月芝任性些可以,大家权当不懂事,但他是朝廷重臣,代表一个势力,真要联姻,甚至必须经过皇帝同意,何况朱家那边也必须协商,而且他不愿斩断这份情缘,他深知自己早晚会多有妻妾,不甘心放弃折月芝,也藏有私心和私欲。

实际、情感、私欲、道德、为人等多方面因素交织的问题深深困扰着他,如今他解决不了,便不敢捅破窗户纸,因而选择回避。

折月芝明着是要他管束公孙胜和尚昆阳等人,实则也是借助话赶话的机会探听他的心意和态度,而他的回避令折月芝非常失望。

美丽的眼眸渐渐变得黯然,一股难以言明的心酸和刺痛在折月芝心里涌起,她有想哭的冲动,但她忍住了,仍旧装着恼怒的样子,只是她确实不擅长伪装,明眼人都能看出她心情不好。

尚昆阳和杨沂中意识到气氛不对,明智地保持沉默,公孙胜也假意打量四周。

正当气氛变得越来越尴尬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哎!世间之事,唯有情字最为恼人,既然美人有意,君子何故无情?”

“嗯?”

赵不凡抬头打量,发现旁桌不知何时坐了一名灰衣剑客,头发蓬松,颇有豪杰气度,而且他看过去的时候,坐在灰衣剑客周边桌子的人明显加强了警惕,显然与灰衣剑客是一路人。

公孙胜心知赵不凡怎么接话都是错,必定伤及与折月芝感情,便笑着抢话:“兄台岂不知淮海居士秦观有一首诗,其间有句话叫‘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人在江湖,终是身不由己。”

折月芝眼睛一亮,仿佛给自己找到安慰,脸色明显好看许多,赵不凡亦是长舒口气。

灰衣剑客豪爽大笑,端起酒碗遥遥示意:“若是身不由己,自然另当别论,只望兄台深知‘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花无空折枝’,红颜易老,芳华易逝,莫负美人韶华。”

眼见灰衣剑客颇为文雅,赵不凡很是惊异:“兄台谈吐不俗,不知如何称呼?”

灰衣剑客迅速把碗里的酒一饮而尽:“方杰!这碗酒敬你,你做过不少侠义的事,我敬你三分,但今日不得不与你分生死!抱歉!”

“方杰?”赵不凡愕然。

“时至如今仍然藏头露尾岂不稍显小气。”灰衣剑客略显不快。

“我不是方杰。”赵不凡摇头道。

灰衣剑客冷笑,转而看向公孙胜:“那么你也不是包道乙?”

“自然不是。”公孙胜摇头。

“真是巧了!”灰衣剑客眼带轻蔑。“方杰与包道乙近日要秘密来杭州组织信徒为明教攻打杭州做准备,而你们好巧不巧就出现在这里,一个与方杰年岁相当,一个与包道乙年岁相当不说,且同样是道士打扮,又人人身怀武艺,当真是少有的巧合!”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赵不凡眉头紧皱。

“原本以为你方杰亦算是一个人物,如今看来不过如此,是与不是,接我一剑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