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剑七又满脸严肃地对着沙天师深深一躬。

“大楼主！实在抱歉，颇为失礼，近来跟着我家娘子学戏剧，一时兴起就演一出，演得不好，你多多见谅，万花楼灭亡的事……我很遗憾，希望阁下化悲痛为力量，勇于抗争，此去黄泉之后，力争在地府重建万花楼，祝你一帆风顺，今后在地府重振雄风。”

“噗！”沙天师怒急攻心，当场喷出一口老血。“赵不凡！你怎么可能找到隐楼的总堂？怎么可能知道它在里正衙门地下？”

“很难找么？”赵不凡淡淡一笑。“他们整天不见天日，总要出来透气，全镇都有聚贤庄的弟兄设点监视。”

沙天师仍旧不肯相信：“这些都是万花楼老一代的杀手，除去章闻和弄月，便是玉真都不认识，你怎么认得出来？”

“我就说你太自负，总认为什么都尽在掌握，好像你比童贯还精明一样……说句真心话，万花楼的严密性比起鬼卒差得远，你也远远比不上鬼卒的头鬼沈韩杨。”

赵不凡丝毫没有客气，声音夹带着嘲讽。

“万花楼石窟有两位负责折磨女子的神秘人，你在玉真接任楼主之前令他们撤离，估计是打算要他们重建类似石窟的地方，此事就是最大的败笔，我们只需令俘虏弄出两人画像，然后让聚贤庄的兄弟人手一份就行，何况根本不用那么麻烦，我们抵达南河镇不过几天便看到万花楼的人四处闲逛，远比鬼卒的纪律差得多，而且我们还发现了弄月和原本效力鬼卒的罗刹鬼。

不过人家罗刹鬼可比你们万花楼的人要机灵，早早就发现情况不对，昨天夜里已经秘密带着弄月跑了……他们确实抓住了唯一的逃走机会，知道趁着我们筹备进攻时逃离，而我们为了不打草惊蛇，又忙于征缴万花楼，着实没工夫分出人手去追，发现他们没惊动你们，便由得两人突围，人家的手段才叫高明，明着逃跑又令我们没办法。”

沙天师追悔莫及：“若我小心些，再谨慎些，何来今日之祸。”

“这跟你小不小心没关系，它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赵不凡笑着摆摆手。

“行了！多说无益！杨戬的罪证究竟在哪里，假皇子的事又知道多少，说完就给你痛快！当然，不说也可以，你们万花楼的酷刑，自己全部尝一遍，若妄图拒捕，你就多尝几遍，而且事先提醒你，在场几人分别叫燕五、谢无锋、成正和剑七，你多多少少应该听说过，此外还有几百名聚贤庄高手聚集在南河镇！”

沙天师沉默许久，又看看瘫倒在地的血虎等人，终是绝望地叹口气：“哎！你赢了！你要的东西都在总堂！账簿、信件、名单、记录都在，既然你已经攻进去，还需要我交代什么，至于假皇子的事，我们虽然有所耳闻，但杨戬没让万花楼参与，你逼问我也没用，万花楼里没人知道！”

赵不凡冷冷地盯着他：“谁还会九转金阳神功？”

沙天师低沉道：“杨戬曾对我说，你练的九转金阳神功是来至南宫龙图阁，而龙图阁收藏的典籍有很多是抄录本，原本则放在北宫御书阁，你崛起之后，有位皇子听说了你的武功，便跟着修习九转金阳神功，但杨戬没有说具体是谁，只说修炼这门武功至大成可以百毒不侵，叮嘱我们不要对你用毒。”

赵不凡眉头紧皱：“当初你们制造蔡薿惨案的时候，潜伏在妓院的龟公是谁？”

沙天师摇摇头：“你攻破总堂之后可以自行查阅记录，重要成员的功过都有记载，不必问我，若你没有别的问题，尽快出手吧！我不当俘虏，也不会指认杨戬，你灭掉隐楼之后，有的是人可以作证，多我一个也没有意义！我纵横大宋二十年，如今输掉一切，哪怕你再看不起我，我也自认是一个输得起的人，此刻但求一战！”

“你能说出这番话，说明你是一个有行事准则的人，可惜你选了一条灭绝人性的路……着实有些可惜。”赵不凡轻轻叹了口气。“燕五！赐他一剑！”

“是！”

伴随着燕五的回应，第十三剑应声而出。

一抹剑光划过。

沙天师微笑伫立。

“好剑！”

鲜血飙溅，纵横二十年的绝代杀手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