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北伐令朝堂出现剧烈争论,反对的声音占据了一半以上,大多数人不看好北伐,少数人则认为辽国灭亡之后,崛起的金国必将南侵,总之各有说辞,而力主北伐的人也不在少数,甚至连很少发言的刘仲武和刘延庆都公然表示支持,皇帝赵佶更是异常坚决,无论众人怎么劝说,他仍然决意要北伐,再加蔡京和赵不凡支持,这件事最终议定,前后谈了三年的宋金海上之盟随之进入执行阶段。
赵不凡打算在平定方腊之后直接回北疆筹备北伐,因而让扈三娘率领飞凤卫先一步北上,同时把一百多救回的女子也带走,赵王府则交给朱伯材暂时派人照看,唯有的意外是雪玲非要跟着他,死活不肯留在朱府,几番劝说之后,雪玲在气恼中隐有发病的迹象,赵不凡担心她出事,只能让她跟着扈三娘先去北疆。
临行前一天,赵不凡进宫见了皇帝和皇后,礼节性地吃顿饭,算是以义子身份辞行,没想皇帝赵佶和郑皇后弄得挺隆重,席间再三叮嘱他在战场上要注意自身安危,总之这顿饭吃得赵不凡心情复杂,他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面对两人,而且离宫的时候,郑皇后突然送出一件亲手缝制的镶金战袍,倒是令他颇为感动。
晚上的时候,他又带着朱琏去朱府吃晚饭,且歇息了一夜,让朱琏陪陪她母亲。
第二天早晨,赵不凡和朱链回到赵王府收拾起行,没想即将走出大门时,空荡荡的赵府却走进来一个不速之客,正是假冒的二皇子赵柽。
赵不凡看到他就来气,近乎瞬间便垮下脸来:“臣即将南行,二皇子此刻前来,臣可没法款待。”
赵柽丝毫没有动怒,俊秀的脸颊甚至堆满笑容,仿佛很亲切的样子,但眼神里全是戏谑。“皇弟出征,为兄来送送是应该的,虽说你仅仅是一个义兄弟,但我始终把你当亲兄弟,眼下你为大宋远赴苦寒的北疆,为兄确实感动,便效仿古人备一杯水酒为你践行。”
这是存心来恶心我?
赵不凡气到无以复加,只是碍于对方身后有很多宫廷禁卫,他终是不好公然对抗。
“殿下!水酒就不必,时辰不早,臣赶着去江南,暂且告辞!”
“你这是何意?”假赵柽脸色一沉。“我好心给你践行,你却如此待我,是否有些失礼数,我可是代表众多皇子和帝姬来送送你这位义兄弟。”
“你……”赵不凡的拳头瞬间握紧。
赵柽眼里闪过一丝狠色,忽然对着身后禁卫大喊:“还不快把水酒拿来?”
“是!”
一名禁卫端着托盘快步跑到近前,赵柽顺手抓起酒壶粗鲁地把酒倒入碗里,然后就把酒碗伸到了赵不凡身前。“既然你不愿意给我好脸色,我又何必给你好脸色,这是代表众皇子和帝姬敬你的酒,你还不快喝?”
赵不凡冷哼一声,拉着朱琏转身就走。
“殿下自己留着享用!”
“你敢抗命?”赵柽气急。
“好好走路!别走歪了!”赵不凡头也不回地说一句,径自跨出了赵王府的大门。
目视着他的背影,赵柽冷笑连连,当着众多宫廷禁卫大喊:“赵不凡!你区区一个义子竟如此践踏众皇子和帝姬的心意,实属大逆不道!”
赵不凡和朱琏非常愤怒,但始终没有理会,直到再也听不到赵柽阴阳怪气的声音,朱琏才气闷地骂说:“这傻子究竟打哪里来的?”
“他可不傻!”赵不凡眼泛寒光。“他是借机挑拨我与皇室的关系,抓住一切机会孤立我……真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动手,按理说他尚且没有站稳脚跟,靠山杨戬也死了,不该这么急,但事实是他仍然有恃无恐,如此足以说明他背后还有别人在暗中掌控,这件事很不简单。”
朱琏忧心忡忡地问:“我们怎么应对?”
赵不凡摆摆手:“朝中有岳父在,他知道该怎么办,我们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是为私人恩怨走到今天,暂时懒得跟他纠缠,北伐关系大宋危亡,天下能人志士都在看着我,这才是关键,只有向着富国强兵的目标迈进,不忘初心,方得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