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千年根深蒂固的思想不是我们三五几年就能改变，也不是一条律法或一些道理就能达成，你我都不是天上的神……我的话就只有这么多，不管你们理解也好，不理解也好，我已经决定这么做，如果你们有更好的办法，随时给我讲，如果你们想采取灭绝的策略，你们手里也有刀，只需说一声就好，但责任要自己担。

我自认担不起这等罪名，也不支持如此野蛮的方式，虽然我自幼孤苦无依，读的书不多，但终是读过一些圣贤书，自认为是人而不是野兽，我对手无寸铁的无辜老弱无法下手，历朝历代也没有人采用灭族的方式，你们想开先例可以，但绝对不要带上我。”

赵不凡一边说一边起身走向帐门。

“有意见可以说，如果没有意见，便执行我的命令，立刻把我占有耶律余里衍为奴隶的事给传播出去，令辽国所有部族都知道我们宋人也可以与他们一样，别的就让时间来改变，至于宋人，骂我好色成性也好，辱我低劣下贱也好，由得他去，我问心无愧。”

坚定的话音在大帐回荡，众将目视着他的背影久久沉默。

一天之后，水浒军和梁山军向北进发，意图攻打永清北方的固安县，而武清的翟兴也率部北进，攻打固安东北的安次县。

等到抵达固安城外，赵不凡又效仿契丹人的做法，亲自押解辽国公主耶律余里衍来到城下喊话。

“我！赵不凡！已经战胜你们的公主！她已经归我所有！如果你们投降，我可以免除你们的奴隶身份，你们仍旧拥有现在的一切，如果不降，你们都将成为奴隶，你们的女人、财富也将通通不再归你们所有！”

留守固安的将领是南府十一曜星将之青帝木星大将只儿拂郎，他是契丹人，哪里能容忍公主被敌国俘虏，当即便率领骑兵迎战，而且点名要与赵不凡进行勇士对决。

为打击契丹人的信心，赵不凡没有理会众将阻拦，亲自骑着宝马照夜玉狮子出阵，使出已然成型的自创枪法，不过三合便将只儿拂郎刺于马下。

霸道绝伦的三招枪法告诉了所有人，他才是大宋北军第一猛将。

契丹人无不惊惧，而宋军则是声威大振。

两天之后，失去主将的辽军发生哗变，汉人军队集体叛乱，强行打开城门迎接宋军，赵不凡率部不费吹灰之力便杀入城中，诸部族兵马紧跟着投降，而契丹人则在短暂的抵抗之后缴械。

这是契丹人近些年来首次举众投降，尽管只有两千人，但契丹将领依照部落习俗亲吻赵不凡的鞋面时，便宣告着他们的臣服，他们认可了赵不凡，认可了他的强大。

此后不过三天，翟兴派人传来捷报，言先锋吴阶和张俊顺利攻破安次。

如此连战连捷，军中上下无不欢呼雀跃，而赵不凡收纳辽国公主为奴隶的消息也在辽国迅速蔓延。

辽国南京，析津府，书房。

秦晋王耶律淳愤怒地看着手里的密信，脸色异常难看：“赵不凡是在诛心，他在诛杀契丹儿郎的勇武心，大宋哪里允许奴隶存在，他是在骗我们的族民。”

站在耶律淳前方的耶律大石仍然是宋人书生打扮，尽管没有亲眼看到密信，但他已经明白耶律淳在说什么。

“耶律大王，我认为赵不凡不完全是在骗契丹族民，他恐怕已有分治的打算，企图瓦解契丹族民的斗志，这是最可怕的！早前我就说过，我们的族民应该学习宋人的文化，彻底抛弃过往习俗……我们的习俗无法长久统治一个国家，它会带来无止境的战争，一个部落崛起必然要把另一个部落打掉，几千年来一贯如此，而任何部族都难以保证永远强盛，只有融合才能形成一个伟大国度，而此刻的赵不凡就在做这种事！”

耶律淳瞥他一眼，语调沉重地说：“讲起来倒轻松，且不说族人是否接受，纵然接受，有多少人愿意放弃自己的财产和奴隶来支持革新？大辽自建国之初就推行南北分治，竭力把部族权力收归朝廷，难道不够尽力？我们身处的环境与宋人不同，怎么学？提议废除奴隶已经多少年，何曾落实于行动？别说契丹族人不答应，各部族又是否答应？他们如何接受？如何使他们不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