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蛊令他的绝世武功尽废，他根本没有能力反抗，而无意义的愤怒只能彰显无力和软弱，简直与哀嚎没有任何区别。

晚上，朱罗国商人给了他一根鸡腿，然后告诉他说：“你的运气还不错，我已经把你转让给威尼斯共和国的商人，他们开出的价钱很合理……恭喜你从奴隶转变为雇佣兵，虽然实际没什么区别，但听起来总是要好些，而且你最好不要想着逃跑，他们肯定会把你送上绞刑架，我对他们说你是宋国的落魄贵族，你也最好别穿帮，如果引起他们怀疑，你同样会死得很惨，我是看在十个第纳尔的份上才告诉你这些。”

赵不凡没有搭理他，只是默默啃食鸡腿，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活着，一定要活着。

第二天清晨，威尼斯共和国的商人来了，他长得很高，而且拥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

他仔仔细细打量赵不凡，显得非常好奇：“听说你是宋国的落魄贵族？以前是什么爵位？”

赵不凡知道对方在问自己，但听不懂对方的语言，唯有指着自己的耳朵摆手。

朱罗国商人随之走来给赵不凡翻译，而且在最后补充了不少。

“你最好不要说真话，如果他们知道你是一个麻烦，他们会有两种选择，一种是拒绝我的转让，这样我马上就会把你扔进大海，第二种是认为你满口谎言，也会拒绝我的转让，然后我还是会把你扔进大海……看在十个第纳尔的份上，我提醒你不要随意泄露过去，你的过去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哪怕你曾经是宋国名将，哪怕你是宋国皇帝的义子，毕竟你现在流落在异国他乡，没有证明身份的东西，而且是以奴隶身份获得入境许可。

啊！不对！现在我已经给你改成雇佣护卫，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没人会相信你，胡言乱语只会给你带来灾祸，即便你想到办法证明自己的身份，也最好不要向别人透露，作为宋国的重要人物，你在没有入境许可的情况下独自以假身份出现在遥远的国度，你恐怕会很惨，那些杂碎可不会管你过去是什么人，他们只在乎你能给他们带来什么！”

赵不凡深深凝视着他：“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蠢。”

“好吧！我随便给你编一个身份，男爵怎么样……噢，对，宋国的爵位称呼应该是开国男？”

“随你！”赵不凡淡淡回应。

朱罗国商人回头与威尼斯商人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然后又笑着看了过来。

“我对他说你叫赵青，原本是宋国的男爵，而且是一个带过兵的将军，因为触犯军法惹怒皇帝，所以被流放，而你选择逃出宋境，打算到别的地方谋一个好出路，最终辗转成为我的佣兵。”

“他怎么说？”赵不凡追问。

“他说很好！”朱罗国商人笑道：“他喜欢你这种没有牵挂的佣兵，如果你好好跟着他，他甚至能让你做他的佣兵队长，因为你出身高贵，所以很有前途，只是你的名字太绕口，他希望你另取一个名字叫里洛，而且你得信奉光明神，敬奉教皇，接受教廷洗礼，成为虔诚的教徒，里洛也将是你的教名。”

“没问题！”赵不凡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真是没有信仰的家伙，这么轻易就改变信仰？”朱罗国商人满眼不屑。

“……”赵不凡选择沉默。

“真是没有信仰的杂碎！”朱罗国商人喋喋咒骂几句，又转过去叽叽歪歪地与威尼斯商人交谈，而威尼斯商人似乎很高兴，湛蓝色的眼睛不时看向赵不凡，满满的欣赏意味。

片刻之后，朱罗国商人再度看了过来，而且显得很兴奋：“赵不凡！噢！不！里洛，他很高兴你的选择，你令他觉得自己传播了光明神的荣光，所以他决定再多加两个第纳尔给我，如果你没有什么问题的话，现在就必须跟着他走……看在十二个第纳尔的份上，祝愿你平安抵达威尼斯，并且再给你一个忠告，不要在那边说你的过去，若被当做图谋不轨的异教徒，你会死得很惨，毕竟大部分普通人根本就不知道宋国是什么！”

“……”

赵不凡默然不语。

朱罗国商人高兴地走了，威尼斯商人吩咐护卫给了赵不凡一套皮甲、一双皮战靴、一柄双手剑、两把匕首、一把长弓和一壶箭矢，然后便带着他登上了去往威尼斯共和国的船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