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就这样冷了下来，尴尬在沉默里蔓延。

这次，克莱门汀重新赢得勇气，挪着屁股，稍稍靠近乔尔，上半身微微前倾，侧头试图再次和乔尔交换视线，“这会让你悲伤或者焦虑吗？”

尴尬，生疏，局促。

乔尔匆匆抬起眼睛，快速瞥了克莱门汀一眼，露出一个尴尬而生涩的笑容，却一秒都没有停留地再次移开。

乔尔感受到一個火炉正在靠近自己，皮肤几乎就要烫伤，身体下意识地让开，但眼神却悄悄爬上那张脸孔，小心地停留在那张嘴唇上。

“我要和你结婚。

”

也就贵了两秒。

克莱门汀似乎没有注意到，就只是看着乔尔，静静地看着。

克莱门汀有些郁闷。

尾音上扬，乔尔有些不确定，但内心深处却不抗拒，嘴角无法控制地轻轻上扬起来。

克莱门汀轻轻挑了挑眉尾，耐心等待着。

克莱门汀再次拉进距离，几乎贴着乔尔，深深地望向那双眼睛，笑容在嘴角停顿，眼神焦点缓缓溃散开来，就这样在那片蔚蓝里坠落、缓缓坠落。

侧过头，克莱门汀扁着嘴巴看向乔尔，不满完全写在脸上；但意外的是，克莱门汀看到乔尔的视线闪烁。

克莱门汀注视乔尔，眼底流露出一抹好奇——

口干舌燥。

“我知道。

我是认真的。

”

脑海里的想法脱口而出，但克莱门汀并不慌张也不窘迫，看着乔尔满脸错愕的惊慌失措，她反而露出笑容，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酒。

半梦半醒地，自言自语地。

然后。

没有。

又羞涩又喜悦，又幸福又紧张。

“你真的太好了。

”

笑容，爬上嘴角，克莱门汀也好，乔尔也罢，两个人双双笑起来，这让克莱门汀陶醉在氛围里，“噢，上帝，我真应该停止说这句话，我的意思是……你，你真好。

”

不经意地，克莱门汀就这样撞入那一汪蔚蓝的海洋里，“真的吗？”

“……好？”

“你真应该看看我的日记，里面几乎就是……空白。

”

乔尔正襟危坐，背部挺直、双腿端坐，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左手握着水杯。

大拇指持续不断地上下摩挲杯子，小小的动作泄漏内心的汹涌。

乔尔低头了。

然而更重要的是，每一寸灵魂都在渴望这件事，无法控制地缓缓靠近，那种情绪如此浓烈又如此汹涌，着实太过强烈，以至于乔尔慌张了。

乔尔眨巴眨巴眼睛，一时之间居然忘记转移视线，注视着克莱门汀。

克莱门汀没有注意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我常常焦虑，总觉得生活不够充实，我希望自己能够把握每个机会，保证每分每秒都没有浪费。

”

乔尔百分之百确定，这不是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着逃跑，这绝对不是他平常会做的事情。

这种从陌生角落里冒出来的情绪，正在失去控制，乔尔却不知道是紧张占据上风还是幸福占据上风。

肾上腺素，全面燃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