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再回头看他们,迈着沉重的步子回了屋。
我的陪嫁婢女环儿见我湿了裤腿,慌忙去端热水。
我一边泡脚,一边揉着眉心。
头大啊!
这温曦是我做主收留的,他睡了楚祁的女人,我感觉十分对不起楚祁。
门房通报说大人回来了。
我吓得一激灵,「怎么办?怎么办?楚祁回来了!」
环儿拿来擦脚布,「小姐怎么吓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偷人,怕姑爷发现呢?」
环儿还不知道我发现了温曦和丁香的事情。
我幽幽叹口气:「唉,要是偷人的是我,说不定楚祁还不会生气。」
反正我跟楚祁有名无实,可丁香是楚祁在心尖宠着的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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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这会儿丁香在不在温曦房里,我赶紧换了身干净衣服去前厅拖住楚祁。
楚祁着官袍,长身玉立,威严端正。
内阁首辅从来杀伐果断,背叛他的人,我相信他不会手下留情。
我吸了一口气,走向他,行了个礼,「夫君。」
楚祁眉目舒朗,看似心情不错。
他撩袍坐下,立刻有随从奉上了茶,我中途接过了杯盏,亲自吹凉了递给楚祁。
楚祁眸光闪了闪,不大习惯我这突然的殷勤,他淡淡一笑,「夫人辛苦了。」
我心虚的扯了扯嘴角,「这都是妾身应该做的。」
「大人还有什么需要妾身做的?」
楚祁四下望了望,「丁香呢?」
我心头一紧,这几天不能让他看到丁香,就丁香那身上的吻痕,没个三五天消不掉。
我脑子飞快旋转,想着说辞:「夫君一回来就找丁香,至妾身于何处?」
他一愣,须臾,他放下杯盏,站起来,居高临下打量我。
我再次心虚,沉了沉眸子,我挺直腰身,横竖我不能在他面前露了马脚。
他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夫人,这是吃醋了?」
我抬眸,「啊?」
吃醋?
我回想刚刚替丁香打掩护的话,确实像吃醋。
他说吃醋就吃醋吧,先替丁香度过这一关再说。
我吞咽了一下,没否认。
他无声地笑开怀,把我圈进怀里,「为夫错了,为夫应该多陪陪夫人。」
我身体僵硬,动都不敢动,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哪,我小心地把手放在他后腰上,「那我们出去玩玩好不好?」
「好。」
临近年关,街上十分热闹,楚祁换上了常服,牵着我的手走在人群中,倒是真像一对普通的夫妻。
街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左挑挑,右看看,欢喜雀跃,把丁香他们暂时忘在了脑后。
看到有摆地摊套圈的,我买了十个圈一个都没套中,有点不甘心。
楚祁嘴角噙着笑,又向老板买了十个圈。
他掷了一个圈出去,套中了一件送子观音雕塑。
余下九个圈,他递给了我。
街上吵闹,他靠近我耳边说:「想套哪个?来,为夫教你。」
他站在我身后,是环抱我的姿势,他握着我的手,教我控制着力道把圈掷出去。
他的呼吸滚烫,在我耳廓打着转,我浑身酥麻,甚至没看到圈圈落到了哪里。
周围响起了掌声,我套中了一只造型别致的木匣,是我方才用了十个圈都没套中的那个。
手里还有八个圈,他修长的手指还在握着我的手,关节凸显分明,由于伸长胳膊的姿势,他漂亮的手腕露了出来,引人遐想。
「还有想要的吗?」
「没,没了……」
「那剩下的圈?」
我左右看了看。
我身旁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在这里眼馋了很长时间,我蹲下身,把剩下的八个圈递给小男孩,「姐姐不套了,给你好嘛?」
男孩眼睛亮了起来:「谢谢姐姐!」
我摸摸男孩的头:「不用谢。」
逛了一会,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楚祁带我去了一家酒楼,点了一桌子菜。
这还是我俩第一次下馆子。
菜品丰富,色香味俱全,我给楚祁夹菜,「夫君多吃点。」
唉,想想他也是可怜,头上都变颜色了,他还一无所知。
我说:「我想回娘家住一晚,夫君能不能陪我?」
楚祁放下筷子,「荣幸之至。」
在娘家我只能跟楚祁睡一张床,而且我闺房的床只是普通的床榻,不像楚祁和我新房里的那张床暗藏机关。
楚祁与我盖两床被子,他睡觉及安稳,不逾越,半夜给踢了被子的我掖被角,比我身旁的婢女都心细。
我心想,这个丁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趁着楚祁上朝,我回了趟楚府。
「丁香姑娘、温公子,你们不能再待在楚府了,你们收拾收拾离开吧。」
丁香皱紧眉头,「我私自离开,恐怕会激怒了大人。」
她说的也是我担心的。
她泪眼婆娑,「请夫人想想办法救救我。」
我想了想,「你们只管收拾好行李,别的事情我来解决。」
楚祁下朝时,我特意到宫门口迎接他。
茫茫雪色伴着冬日的暖阳,踏着白雪走来的人挺拔如松,脸上漾着笑意。
他身旁几位穿着官服的人投来羡慕的笑容,爹爹脸上挂着欣慰的笑。
他们都以为我是来接夫君下朝的,其实我是有事才献殷勤。
楚祁攥着我的手呵气,「这么冷的天,夫人不该出门的,你看,手都冻红了。」
他的掌心干燥而温暖,呼吸炙热而柔软,虽然明知道他在演戏,但我的心还是被狠狠撩拨了一下。
他扶着我的腰上了马车。
马车行走了一段路,我说:「夫君,妾身想让丁香离开。」
楚祁解下披风盖在我身上,声音冷静克制:「为什么?」
「我看她不顺眼,想赶她走。」
楚祁还在给我搓手,「夫人原先对丁香不是没有意见吗?」
「现在看不顺眼了,不行吗?」
「她做了什么错事,让夫人如此恼怒?」
「她没做错什么,我就是不喜欢她。」
「夫人果真是吃醋了……」
我想解释来着,脑海浮现丁香殷切期盼的眼神,算了,还是等丁香走了以后再跟他解释吧!
「你说是就是吧,反正我不想再看到她。」
楚祁沉思片刻,说:「好,听夫人的。」
当天,丁香和温曦离开了楚府。
楚祁把自己关在房里,我去看他时,他已经喝得双目泛红,「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夫人陪我喝一杯,好不好?」
我瞧着他样子怪可怜的,好不容易找个情人,被我送走了,喝一杯就喝一杯吧!
醒来我被一个宽阔的胸膛紧紧抱着,浑身酸痛。
我定了定神,脑海里的记忆回炉。
昨晚楚祁对酒消愁,我陪他喝酒来着,后来,我俩倒在了芙蓉帐暖里。
他这是把我当成丁香了?
我连忙捡起一地的衣裳哆哆嗦嗦往身上套。
楚祁这时睁开眼,「夫人醒了?」
我喉咙发干,发不出完整的音节,「昨晚,我们……你……」
他坐起来,紧致的肌肉和宽阔的肩头上都是暧昧的红痕,想来是我的杰作。
我别开目光,「我们婚前说好的,只是奉旨结婚,你为何……」
楚祁披上中衣走过来,捧起我的脸,「婚前的讲法是我们还没爱上彼此,既然夫人因为丁香吃醋,自然是爱我的。那么我和夫人亲热,有什么错吗?」
我哪里是吃醋呀?我是吃亏,亏大发了我。
想来温曦和丁香还没走远,我不能跟他说出实情,只能吃了这哑巴亏,哎呦,我的腰!
楚祁认定了我爱上了他,每天要跟我同床共枕,我为了躲他回了娘家。
还没躲几天,到了除夕,爹爹硬是把我送回了楚府,说婚后的第一个年一定要跟楚祁一起过。
除夕夜,宫里设宴,我刚回楚府就被宫里来的人接了去。
大殿上坐着圣上、太后、皇后、嫔妃、公主、皇子们和一些四品以上的官员。
我第一次以首辅夫人的身份来赴宴,内侍安排我坐楚祁身旁。
自从上次我和他坦诚相对后,再见他,我有些许不自在。
他倒是言笑晏晏,抓了我的手摩挲着。
众目睽睽,我没法把手抽回去,任他揉捏着我的掌心。
皇后的妹妹昔月县主在跳舞,但见华丽的宫殿之中,伊人裙裾翻飞,翩若惊鸿,旋转飞舞,身轻如燕,悠悠琴声都在她脚下延展。
她眉目若春水,望向楚祁。
楚祁则避开她的视线,低头望着我。
昔月县主眼眸变的凄楚,流露出对情人凄婉动人的绵绵情愫。
真是我见尤怜。
我下意识的回握楚祁的手。
不管怎样,我还是楚祁的夫人,当着众人的面,昔月县主这还要脸不要?
舞毕,昔月县主盈盈跪拜圣上。
圣上赏赐了她,她谢主隆恩后,抬眸道:「听闻楚夫人会唱曲,何不让她祝祝兴?」
圣上眯起眼,「哦?楚爱卿的琴艺了得,娶了个会唱曲的夫人,倒是般配。楚爱卿,让你夫人献曲一首如何?」
我茫然站起来,慌张无措的搅着手帕,侧头看向楚祁。
我有自知之明,在家里随便唱唱图一乐,在这样的场合我哪里敢唱?
楚祁握了握我的手,柔声道:「别怕,唱温曦教你的民间调,我给你配音。」
宫人搬上琴,楚祁拉着我走到殿中间。
那调子流行于民间,曲调简单,朗朗上口,我唱的不算好,但还在调上,加上楚祁的琴声悠扬,大殿里回荡的旋律居然意外的和谐好听。
圣上听惯了宫里大师的作曲,偶然听着民间小调,觉得稀奇,聚精会神得听起来。
有来自南方的官员,听着熟悉的调子不自觉的跟着打拍子,喝醉了酒的某官员甚至留下了两行浊泪,「好多年没听过这首曲子了,好听,好听极了……」
昔月县主预想中让我丢人的场面没有出现,她眼神阴狠下来。
夜里,圣上让我和楚祁在宫里留宿,不可避免的,我跟他同睡一张床。
楚祁喝了些酒,黑眸如水,长睫如翼。
我攥着衣领躲到床角,「楚祁,你今晚不能再占我便宜了。」
楚祁脱了靴子上榻,「连夫君都不叫了?」
我抿抿唇,「我不是丁香……」
他凑近我,嗓音暗哑:「我从来没把你当丁香,周栾,你看着我的眼睛,我爱的是你,从来都是你。」
「我跟丁香没有关系,丁香是我让人去江南接来的戏子,她曾跟温曦有一段情缘,因为戏子的身份没能跟温曦双宿双栖,我跟她那都是演戏给你看。你偷偷去买夜明珠,桂花糕,我都知道,正是看到你这些吃醋的行为,我才认定你爱上了我。」
「我的行为算不上光明磊落,因为我怕你会爱上温曦,所以我让丁香进府跟温曦再续前缘。周栾,从你十五岁那年开始,我就对你心有所属,只是我一直忙于公务,没有时间去跟你培养感情。」
「因为狗的闹剧,我们阴差阳错被圣上指婚,我心想,只要你来到我身边,我就会有更多机会和你接触了,所以顺水推舟娶了你。」
「我承认,那晚我放肆了,我跟你道歉,对不起。你别躲着我,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不同意,我不会碰你。」
他的眼神真诚,我渐渐放松了戒备。
听到他说跟丁香只是演戏,我心里有些隐秘的喜悦。
我十五岁,那是四年前,原来那个时候楚祁就喜欢我了呀!
父亲和老阁老是旧识,我与楚祁在一些场合中偶有相遇,但并没有过多交集,楚祁年少成名,八九岁进宫做太子伴读,我见楚祁的次数屈指可数,甚至在一起说的话没超过十句。
我小声问:「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四年前,好像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啊?」
「我也说不清楚,以前只觉得你可爱,四年前我秋闱中了榜首,楚府设宴,岳父带你赴宴,我发现以前总是抱着小狗的你似乎一下子就亭亭玉立了,一举一动牵动着我的目光。」
「那时候朝堂动荡,圣上和爹对我寄予厚望,我入仕后推行新政,处于风口浪尖,没时间儿女情长,更怕连累你,只能默默关注着你。如今朝堂稳定了,纵然我还是很忙,总能忙里抽空来陪你,只怕,还是委屈了你,但是余生我会尽我所能护你不受风雨,保持本性。」
第一次有人对我说喜欢,我木讷得不知该做何回应,吭哧半天憋出一句话,「哦,这些年去我家提亲的人都被我爹爹拒之门外,是你让我爹爹那么做的吗?」
「我虽然是岳父的上级,但我绝没有胁迫岳父,是岳父自己觉得,跟我比,上门提亲的那些都是歪瓜裂枣。」
我嘟囔:「怪不得这门亲事我父母答应得那么爽快,合着他们都知道你垂涎我,就我不知道。」
楚祁噗嗤一笑,双手摩挲我的脸,「是啊,我垂涎你,垂涎良久。」
我羞红了脸,躲避着他。
他把被褥铺好,在烛光中回眸一笑,「睡吧。」
我抱着被子看着烛光下楚祁的侧脸,既甜蜜又不可置信。
他睡相一向规矩,双手放在胸前,像尊玉雕。
「玉雕」张了张嘴:「你再看我,我可不能保证还忍得住。」
我吓得连忙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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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初三,我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后,楚祁的随从在门外报告:「大人出去应酬,让小的告知您一声。」
当官就是事多,不是劳碌,就是应酬,跟我爹爹一样。
不过我跟我娘一样,不太黏男人,他们做他们的事,我们找我们的乐子。
今日跟我娘亲约好去听戏,我打扮一番,打开门时,冬冬飞快的跑进来,咬着我的裤腿往外拖。
比上次发现温曦和丁香奸情时还着急。
我跟着冬冬跑了半条街,来到翠臻楼门前。
过年期间,翠臻楼人满为患,跑堂的没留意我进来,我随冬冬上了二楼,冬冬在一个紧闭的房门前停下,示意我进去。
里面有男女说话的声音,我趴门上听。
男:「本官已经成亲了。」
女:「你在宫里病得不省人事时,是我彻夜不休照顾你,你的夫人那时在哪里?她根本就不爱你,你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男:「本官谢县主照拂,只是……」
我还想继续听,冬冬听不下去了,它猛得撞门,须臾,门开了,楚祁略带惊讶的脸出现在我眼前。
其实我听声音已经判断出里面的人是谁了。
我视线越过楚祁往门内看,果然看到了昔月县主。
我冲冬冬竖起大拇指。
捉奸小能手啊!今晚奖励你大骨头。
楚祁神色颇不自在,「你怎么来了?」
我抱住楚祁的手臂,「夫君早上为何不喊我?妾身昨晚虽然累着了,可也很想跟夫君一起出来呢!」
至于怎么累着了,不用我明说了吧,我挑衅得看着昔月县主。
昔月县主幽怨又嫉恨的眼神如锋利的刀落在我身上。
我才不怕。
回楚府的路上,楚祁解释说:「今日与镇远大将军小聚,他是我故友,也是昔月的哥哥,我们多年未见,不免多喝了几杯,我在厢房休憩解酒时,昔月来了……」
马车狭小的空间里,他身上的酒味甚浓,不过没有明显的脂粉味。
第一次,在没有外人的场合下,我主动抓起他的手:「昔月县主说你在宫里当值时病了,是吗?」
楚祁点点头,「是,我让岳父大人不要告诉你。」
我吸了吸发酸的鼻子,「那个时候,我在照顾温公子,对不对?」
「是。」
我眼眸湿润,「我以后,不会再让别的女人有机会照顾生病的你。」
楚祁静静看我,眼波流动,潋滟着情意微光,「栾儿……你不需要如此,我娶你,不是为了让你照顾。至于昔月县主,因为皇后,她出入皇宫便捷,那夜我烧得人事不知,才让她有可乘之机,以后我会更加防备她。」
我靠在他肩头,「夫妻是需要互相扶持的,你病了,我理应陪在你身边,我需要你的时候,你也要陪我。」
他搂紧我,「栾儿的意思是,我们是真的夫妻了?」
我仰脸吻了吻他下颚,「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啊。」
他得了鼓励,眸色渐深,低头吻住我,温柔而热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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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底,丁香来信说她有了身孕,谢谢我曾帮助他们,很想我,问我有没有空去他们那聚聚。
我带上补品来到丁香和温曦在城郊的居所。
他们离开楚府时,我给他们足够生活到明年的细软,温曦快要参加春闱,他们没有离开京城。
丁香做了一桌子菜招待我,我们三人放佛在楚府里一般说说笑笑。
我丢了一块骨头给趴在门口的冬冬,冬冬闻了闻,不吃,反而站起来汪汪叫,甚至跳上桌子祸害了一桌子菜。
丁香和温曦脸色变了变。
菜里有毒。
我怒视丁香和温曦,「你们……忘恩负义!」
丁香流着泪站在了温曦身后,「对不起,夫人,我们要是不这么做,他们就要杀了我们……」
昔月县主从外面走进来,她冷笑:「楚祁怎么会喜欢你这么蠢的女人!」
我吹了个口哨,躲在屋后的暗卫从四面八方围上来控制了昔月和她的手下,还有丁香和温曦。
是楚祁教我的,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被绑起来的昔月用惶恐而狠毒的眼神死死盯着我。
我把有毒的菜塞进了昔月嘴里,逼着她咽了下去。
至于丁香和温曦,还是在牢里「双宿双栖」吧。
那日我和暗卫们回楚府时,半路碰到了寻来的楚祁,他神色紧张,看到我时又生气又怜惜,「恨不得把你绑在身边才好,省的你乱跑,命都快被你吓没了!」
想想真的是后怕,要不是有冬冬,即便有暗卫,我也会中毒。
我抱紧他,撒娇,「下次不敢了……」
冬冬摇着尾巴在我们身旁打转,它这次又立了大功,跟我们讨赏呢!
赏,该赏。
想来,我和楚祁的红线还是它牵的呢!
后来听闻,昔月县主中了媚毒,强迫她几个手下跟她云雨,家人找到她时,她衣衫不整,浪荡淫靡。
当地有很多村民听到过房子里的浪叫,亲眼看到昔月县主从那房子里出去。
天子脚下,皇后不敢杀人灭口,没能封锁住流言,传到了圣上耳中,圣上夺了昔月的封号,连皇后都受到了冷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