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角的肌肉抽搐着，半响才艰难地吐出一个“好”字。

我一直跟着韩子尧，看着他将我下葬，却立了两个墓碑。

一个是我的，一个是那个刚成形的孩子。

不过，他的骨灰盒里是空的。

他太小了，烧完连骨头都没有。

我抚摸着这一方小小的墓碑，上面刻着“韩羡之”。

这是我们为第一个孩子取的名。

那时，韩子尧抚摸着我的肚子，说要让他成为人人羡慕的小孩。

可惜，他没来得及到来，第二个孩子也没有唤这个名字的机会。

我轻柔地印上一个吻，是来自一个母亲的愧疚与疼惜。

“宝宝，对不起。投个好人家吧，来我这，你受苦了。”

我回头看向韩子尧，眼底的情绪立刻被憎恨代替。

他的手指上戴着两枚婚戒，其中一枚是从我的手上摘下的。

他们都在夸他深情，可我只觉得恶心。

“喂，云晴......”

韩子尧将手机靠在耳边，眼睛仍死死地盯着墓碑。

电话那边，依旧是乔云晴甜到发腻的声音。

“子尧，你什么时候回来啊？小宝都想你了。”

“找不到高雯也没事，我可以一直等她接受我。”

破天荒地，韩子尧没有回她的话，依旧沉默着。

乔云晴察觉到不对劲，接着又道：“来，小宝。你今天学了什么？说出来。”

“爸爸......爸爸......”

孩子童真的声音直直地钻进韩子尧的耳里，他瞳孔极速地收缩了一瞬。

就在我以为他是惊喜到没反应过来时，他的目光突然射向我，或者说，我身旁小小的墓碑。

韩子尧眼睛猩红，有惊讶，却没有一丝喜悦。

他的喉咙上下滚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应下这声。

韩子尧沉默地挂了电话，嘴里说出口的却是——

“对不起......羡之......爸爸对不起你们......”

他膝盖一软，直直地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