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胡六娘拿出一个咖啡色发圈,向着院内建筑呼唤道:“覃画,覃画出来吧。”
覃画,原来画皮生前叫这个名字。可是连符都不画吗?光对着屋子喊鬼,它来吗?
事实证明,高澄的怀疑是多余的。只听屋中传来一声尖啸,接着一个人影挟着劲风,飞到两人面前。
这是一名年轻女子,至少外形上看起来是这样。棕色的头发披散着,花了的眼妆在苍白的脸上留下了线条痕迹,衣衫不整暴露出大片大片的皮肤。看得出来,她生前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这和武文杰的描述都对上了,她就是那个出现在他怪梦里女人。
宛如毒蛇的嘶嘶声从她口中发出,她的头一下一下向后仰着,好像是被压制着又像是在挣脱。六娘看了高澄一眼,对她说道:“覃画,我问你答,你可认识武文杰?”回答她的仍是嘶嘶声。“那你可认识杜秀芬,为何害它?”依然是嘶嘶声。“高郎你看,我们不是没问,而是她不回答。”六娘对我说道。
既然如此,就换我来问她,高澄说:“覃画。”我话才一出口,画皮鬼覃画就停住了仰头,也不再发出嘶嘶声。“三姑所料果然不差。”六娘面色一喜。
“覃画,你可认得武文杰。”高澄也觉得有些不同,继续问道。
“死,死,都得死”覃画没有回答高澄,自顾自的说着。
“覃画,我问你话呢,快回答我。”高澄没料到会是这样,自己问自己的,她说她的。可她已经是鬼了,还能有什么威胁利诱的手段让她老实回答呢?
“还漏了一个,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覃画突然目眦欲裂,没有眼白的眼睛,开始流出血泪。周围的空气一下骤然变冷,她又开始仰头,幅度越来越大。嗖嗖两声,胡六娘出手了,两枚针灸一样的银针击中了覃画的面门,她吃痛的捂着脸,发出像老鼠一样的吱吱声。大量的黑气从面门伤口处涌出,她开始用手去扒自己的脸皮。“六娘,住手。”高澄喊道。随即他做出了个大胆的举动,高澄要赌一把。
高澄抱住了惨叫连连的覃画,拔出了银针。六娘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就像哄小孩一样,高澄轻抚着她的头发,安慰道:“不是我,你再看看,不是我啊,武文杰死了,他们都死了。”
也许是拔出银针的关系,也许是高澄的话起了作用。覃画不再挣扎,面部伤口也迅速的愈合了。
“武文杰,武文杰,他,最后一个是他。”她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是的,他们都死了,没事了,没事了。”高澄重复着。渐渐的,覃画安静了下来,只是血泪依然在流。
“高郎,你怎么流血了,你不是生魂过阴吗”六娘颤抖着声音问道。高澄这才注意道,自己的手掌和手指被覃画的头发划出了许多细小的伤口,小小的血珠正慢慢的渗出来。
“这有什么问题吗?”高澄疑惑的问。
“当然有,生魂受创,只会散白汽,不会流血。”六娘解释道。那如果不是生魂,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可如果是肉身过阴,你又怎能抱住画皮残魂。”胡六娘一脸骇然的继续说道。
“那假如是肉身过阴会有什么后果。”不等高澄说完。
“会折损阳寿的。”胡六娘焦急的说道。
见六娘不像骗自己的样子,高澄终于也有些害怕了。“回去,我们现在就走。”六娘抓起高澄的手就要离开。
“可有些问题还没问”高澄犹豫着。
“带着一起走吧,总之先上去。”六娘是真的急了,不复往日的贤惠温柔。
“画皮?”
“人呢?”上来之后,两拨人都发出了疑问?
“老身已将武文杰魂魄附上干尸,重新炼制。”韩三姑先回答道。
“炼制?那也就是说。”高澄心里一凉,再摸裤兜,果然干尸不见了。
“武文杰成尸鬼了。”韩三姑语气平淡,好像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
“你这不是害人吗?”高澄闻言大怒,质问道。
“你不想知道童赟的底细和图谋吗?”罗九妹插话道。
“不想知道,他想干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带我趟浑水,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高澄终于忍无可忍,不想再虚与委蛇,索性把话说开。
“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韩三姑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高郎,你不是还有话要问画皮。”胡六娘见气氛有些紧张,岔开了话题。
“结界时间该到了,等回去再问吧。”韩三姑不等高澄说话,先做了决定。
毕竟杜秀芬对自己有恩,并且已经答应了邱悦,心里即使再不痛快,高澄也不能甩手不管,只好没好气的说:“那画皮放哪里?”
胡六娘拿出一枚玉佩说道:“附在这上面。”这是一枚造型典雅的狐形玉佩,翠绿带糯中泛着妖异的淡紫色,说着她将这枚玉佩对向了覃画。
平地起了一阵风,覃画的身形慢慢淡去,化作一点微光落在了玉佩上,与玉的光泽融合在了一起。高澄在边上都看傻了,还能这样?
“喏,定情信物,可要收好了。”胡六娘娇笑着,把红包往高澄怀里一塞。
对于胡六娘,高澄始终发不出火来,只好将玉佩悻悻揣进外套口袋。
“有什么想问的,使君只需心中默念她名字即可。”韩三姑笑着说。
行,走着瞧,我倒要看看你们后面还要做什么妖。高澄心中暗暗想着。
“再不走,收拾的人就快到了。”萝莉九妹催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