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从雪玲的脸颊奔涌滑落。

“你的师傅从未教过我什么是爱，此刻你却说他爱我，那么……什么是爱？爱是什么样？我杀掉你算是爱你吗？”

看着眼前的雪玲，赵不凡心如刀割：“小师妹！放下过去，留在这里，我会代师傅好好补偿你，你再这么走，内心只会更煎熬，你之前多次帮我，说明你心里仍然在意师傅，仍然在意我这个师兄，你的心里仍旧有一片净土，不要活在黑暗的深渊里。”

“赵不凡！若你再跟我讲这些大道理，我一定杀你！”

这番话深深刺激了雪玲，她的眼睛闪动起更强烈的仇恨。

“我最恨什么大道理，最恨什么善良，最恨什么家国大义，你有工夫跟我讲没用的，不如去找你的岳父……大宋的两艘战船在临近沧州海岸时被辽国的弩炮和火石炮打得千穿百孔，被迫在距离海岸不远的无名小岛停靠，而后张叔夜、朱伯材、曾夤和我率领少数高手突围报信，但朱伯材和曾夤的运气不太好，船只被火石炮击中，只能退回小岛，唯有我和张叔夜突围。”

“小师妹既然有心破坏宋金联盟，为何又要给我讲这么多，便不怕我出卖你么？”赵不凡急问。

“别问我！我不知道！”雪玲流露出诡异的笑容，很难形容的笑容，有种说不出的恐怖，而且她的内心深处在疯狂嘶喊：赵不凡！赶紧去揭发我，只要你做任何一件对不起我的事，我肯定能下定决心杀你，亦或者……被你杀死！

恐怖的诡笑令赵不凡有片刻失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雪玲已经催动轻功遁走。

“小师妹！”

赵不凡正想追上去，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凡大哥！让她走吧！”

“昆阳？”看到尚昆阳从拱门处走来，赵不凡不禁皱眉。“你都听到了？”

“嗯！”尚昆阳凝望着雪玲远去的方向，目光有些复杂。“不凡大哥，你是当局者迷，如今追过去又能怎样，除去厮杀一场，哪能有别的结果，不如任她自去，她会在深受重伤的时候来找你，说明她心底深处是把你当自己人，渴望被保护，只是她被仇恨蒙蔽，再加幼年经历导致精神受创，自己察觉不到罢了。”

赵不凡早就发现雪玲有精神分裂的症状，只是因为情绪而陷入当局者迷的状态，此时听到尚昆阳劝说，倒是很快醒悟，但想到满怀痛苦死去的师傅，想到死不瞑目的师娘，想到受尽苦痛的雪玲，他仍是心痛到近乎失控。

“李察哥！我师娘把师妹托付给你，你却把她弄得人不人、鬼不鬼，利用她来满足报复心……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如此害我师妹，真是可恨至极，这辈子，我跟你耗上了，陪你玩个够！”

如今李察哥远在西夏，一时半会儿无法报仇，而营救朱伯材却是当务之急，赵不凡只得匆匆赶赴军中调遣人手。

目视着他远去，尚昆阳又再度看向了雪玲离开的方向，眼里涌动起莫名的留恋，没有人知道，他近些天一直都在偷偷凝望那张绝美容颜。

“好可怜的姑娘，等我练好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一定会帮你报仇！”

“李察哥！不要死得太早！”

年轻的尚昆阳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坚毅的脸庞满是凛然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