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坐落在东京外城东区,距离内城的城门不远,原本是朱伯材的外宅,当初赵不凡迎娶朱琏的时候,朱伯材大手一挥,直接把这座府邸连带里边的丫鬟仆从全都当做陪嫁送给了赵不凡。
西疆打仗的数月时间里,赵府的仆人和丫鬟倒是喜气洋洋,每次外出采购或办事都抬头挺胸,彷如突然有了底气,便是高俅府上那些跋扈的仆从都对他们礼让三分,着实令百姓感到诧异,直到有风声说名震北疆的赵不凡在京养伤,他们才纷纷释然。
俗话说仆以主贵,如今的赵不凡圣眷正隆,风头正劲,他回了东京,赵府的仆从和丫鬟自然底气十足。
这日,朱琏带着妹妹朱凤英和堂妹朱璇去街头买了些胭脂,高高兴兴地返回赵府,没想进得内院竟看到赵不凡在花园散步,立时急得走过去扶他:“你怎么起床了?医官昨日才千叮咛万嘱咐,要你近些时日静躺休息,怎的不听劝告?”
伴随着她的劝说,朱凤英和朱璇这两个小美女也跟着走上前来甜甜呼唤:“姐夫!”
赵不凡含笑点头:“你们又出去买了些什么好东西?”
朱凤英是朱琏的亲妹妹,虽说年纪还小,但已经与文采非凡的三皇子赵楷订立婚约,站在她旁边的朱璇则要年长一岁,同样是美人胚子,而她的父亲就是在西疆跟随刘法殉国的朱定国,由于父兄都已经阵亡疆场,她和她娘便搬到东京朱府居住。
朱家世代官宦,且与皇室有姻亲关系,早前童贯嫁祸刘法时,因为不愿横生枝节,便没有指责朱定国,反而利用朱定国父子的阵亡来证明刘法指挥不当,把朱家给拉下水,当时十万大军全军覆没,必定要有人担责,朱定国父子在战役里兵败身亡,责任不管大小,终究是有,导致朱家不敢多话,可谓是被童贯狠狠摆了一道。
此后童贯大破西夏,迫使西夏称臣纳贡,皇帝赵佶心情大好,为安抚朱家人,不但顺势追封阵亡的朱定国父子,还亲自召见朱璇和她娘,又因在朝堂发现朱璇貌美,文采也好,便提议把朱璇许给太子赵桓,朱璇的娘没有太多选择,几经权衡之后终是答应订婚。
朱凤英和朱璇听到赵不凡的询问,纷纷把手里提的胭脂水粉递了出来,年纪较小的朱凤英抢先甜笑说:“姐夫!这些是给璇姐买的胭脂水粉,你可用不上!”
“你就没给我带点东西?”赵不凡有心逗她,刻意装出不高兴的样子。
朱凤英做个可爱的鬼脸,拉着朱璇转身就跑:“姐夫就是一个笨葫芦,总把我们当三岁小孩,懒得跟你说。”
“嘿!丫头竟然嫌我蠢?”赵不凡愕然。
朱琏掩嘴轻笑:“你别看她两年龄不大,心里可跟明镜似的,什么东西都懂。”
遥望着跑远的两位小美女,赵不凡暗生怜惜:“她们这个年纪应该是充满童真和快乐的时候,不该什么东西都教。”
“号称大宋霍去病的人竟然说她们小?”朱琏白他一眼。“你从军征战的时候可是比她们大不了多少。”
“我的情况不一样,不能相提并论。”赵不凡摇摇头,但没有解释太多。
朱琏以为他是自傲,顿时没好气地说:“是!是!是!夫君英明神武、天纵奇才,我妹妹不能跟你比,行了吧!可大宋女子十五岁便是成年,她们都要嫁入皇室,不早些令她们懂事怎么行?”
“何必非要嫁入皇室?”
“不嫁入皇室又能嫁给谁,如今的世道,唯有嫁给皇室才算勉强安稳,将来也能互相照应。”朱链悠悠叹息。
想到大宋的情况,赵不凡无力辩驳,只得笑着转移话题:“既是如此,当初你为何不嫁给赵桓,嫁给我这穷当兵的做什么?”
“你真是没脸没皮,我怎么会嫁给你,你自己心里清楚,还不是我和我爹都被你骗了。”朱链羞红着脸啐骂。
赵不凡朗笑一声,突然把她横抱而起,然后大步走向房门:“既已骗到手,便是生米煮成熟饭,你怎么还敢责骂夫君,岂不知为妇之道,本夫君今日就要执行家法。”
朱琏羞得无地自容,慌忙挥起拳头捶打他胸口:“大骗子快放下我。”
伴随着朱链的话音,院墙的转角处也冒出银铃般的笑声,却是朱凤英和朱璇在冒头偷看。
心神大乱的朱琏急急挣脱赵不凡的手,又红着脸瞪他一眼,然后便咬着红唇跑向朱凤英和朱璇,佯装生气的样子:“你们藏在这里瞧什么?大人的事,小孩看什么?”
朱凤英和朱璇提起裙摆拔腿就跑,嘴中犹自大喊大叫。
“姐姐恼羞成怒咯!”
“姐夫洞不了房咯!”
远远看到三姐妹疯闹,赵不凡不由自主地笑了:“这两丫头真是什么都懂。”
话音刚落,朱伯材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不凡!即便你们夫妻恩爱,仍是要收敛,大庭广众之下,堂堂北疆大将要注意形象,怎能被凤英和小璇两个丫头瞧见,以她们的大嘴巴,隔日进宫肯定要乱传,圣上也会知道!”
回头看到朱伯材从别院拱门外走来,赵不凡立时作揖行礼:“岳父大人怎么来了。”
朱伯材走到近前上下打量。
“内伤好了?”
“确实有好转,但仍旧没有痊愈。”赵不凡直起身子道:“黄大学士的九阴真经很有效,自从修习疗伤篇之后,破损的经脉已经在慢慢恢复,便是丹田气海的旧伤也在好转,可惜黄大学士的九阴真经尚且没有完善,也没能完全从道学分离,深奥难懂,不知还要多久才能学会。”
“练功的事不急,辽国和金国都在休养生息,北疆的局势相对平稳,你大可安心养伤……这也是圣上的意思。”朱伯材一边说一边走向左侧的书房。“先不说这个,你跟我来书房,我有些事要问你。”